現在看來,我錯得離譜。
我的退讓,只換來了他們的得寸進尺和變本加厲。
他們把我當成一個可以無限索取,卻不需要任何付出的血包。
而真正壓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發生在上個月。
我爸突發急性心梗,住院急需一筆手術費,大概十萬。
我自己的流動資金因為剛投了一個項目,暫時有些緊張。
那天晚上,我第一次低聲下氣地求陳浩。
“陳浩,你能不能跟你媽說一下,把你這幾年存在她那的工資,先拿五萬出來給我應急?等我項目款回來了,馬上就還她?!?/p>
那是我第一次,試圖去動用他那筆“孝順金”。
陳浩面露難色,猶豫了半天,才撥通了劉芳的電話。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電話那頭的劉芳聽到“拿錢”兩個字,就像被踩了尾巴的貓,瞬間炸了。
“什么?!拿錢?拿什么錢!”她的聲音尖利得刺穿了我的耳膜,“林蔓,你安的什么心!那筆錢是給我小兒子阿陽存著娶老婆的!一分都不能動!”
“你爸生病,關我們陳家什么事?憑什么花我兒子的錢!你是不是想把我們家的錢都騙到你娘家去?”
我渾身冰冷,看向陳浩,希望他能為我說一句話。
哪怕只是一句。
但他只是低著頭,沉默地聽著他母親的辱罵,一言不發。
最后,電話掛斷,他對我說了一句,一句讓我徹底心死的話。
“那個……老婆,我媽說得也有道理。你不是有存款嗎?你先用你的吧。”
那一刻,我聽見了自己心里什么東西碎掉的聲音。
碎得那么徹底,連渣都不剩。
我沒有再跟他爭辯一個字。
我默默地回到房間,用我自己的備用金,交了我父親的手術費。
也是在那個萬念俱灰的夜晚,我聯系了我的閨蜜,金牌離婚律師蘇悅。
我將那本加密的記賬本,連同我所有的收入證明、銀行流水,全部發給了她。
電話里,蘇悅氣得破口大罵:“林蔓你就是個包子!我早就跟你說了,這種媽寶男吸血鬼家庭,你還指望他能良心發現?你不是在嫁人,你是在精準扶貧!不,你是在給他們全家養老脫貧!”
“離!必須離!我幫你,讓他們連底褲都剩不下!”
我對著電話,輕輕地說了一句:“好?!?/p>
從那一刻起,我的“單程出差”計劃,正式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