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佳節,宮宴才剛剛開始,魏征就直接放出了如此重量級的“諫言”。
這簡直是在陛下興頭上狠狠捅了一刀!
李世民臉上的笑容僵住,嘴角抽搐,胸口劇烈起伏,顯然已是怒極。
好你個魏征,當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朕不過是試了試兒子造的新鮮物件,怎么就跟隋煬帝那個昏君相提并論了?還上升到了亡國的高度?
“玄成,你……朕……”
李世民有心反駁,想說朕只是好奇一試,并未沉迷,更未耽誤朝政。
但面對魏征引經據典,站在道德制高點上的猛烈抨擊,一時之間竟有些語塞,不知該如何為自己辯解。
這種憋悶的感覺,讓李世民幾乎要原地爆炸。
就在這氣氛幾乎要凝固之際,李恪的聲音響起:
“魏公忠直敢言,心系社稷,實在令人敬佩!”
李世民連循聲望去。
就見恪兒站起身,從容地走到御前,對著自己和魏征分別施了一禮。
李世民頓時眼睛一亮,不愧是朕的好兒子!
魏征還了一禮,目光灼灼望著李恪,渾然不懼:“敢問殿下有何指教?”
李恪直起身,目光迎著魏征那銳利的視線,朗聲道:“然……恪以為,魏公之言,略有偏頗!”
“有何偏頗?”
魏征眉毛微挑。
李恪微微一笑:“《周易·系辭》有言:窮則變,變則通,通則久。世間萬物,皆非一成不變!”
“上古燧人鉆木取火,使人告別茹毛飲血!”
“軒轅黃帝造車,方便交通載重!”
“夏之奚仲制馬車,更是大大拓展人族行跡。”
“此皆因器物之變、技藝之新,而利及天下,功在千秋!”
“今日之‘摩托車’,其形雖新,其理卻古。”
“究其根本,不過以精鋼鑄鐵,替代馬骨木質!”
“以精密機巧替代韁繩轡頭,其目的,與駕馭八駿馳騁天下,并無二致!”
“皆為行路之器,代步之具,何來惑心亂政之說?”
“若依魏公之言,莫非我等至今仍應棄車馬而步行,方為圣人之道?”
李恪這番引經據典,以古論今,直接將摩托車的出現拔高到了“器物變革”的歷史規律層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