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的“烏鴉”們護送著那位滿頭銀發、一臉茫然的荷蘭老教授抵達靜湖山莊外圍時,我通過加密通訊,用流利的英語親自與他對話。
“梅爾教授,晚上好,很抱歉用這種方式邀請您?!蔽业穆曇舫练€,聽不出任何情緒,“別墅里有一個兩歲多的男孩,高燒。我需要您進去為他診治。但請記住,您只是一名普通的、被社區邀請來的醫生。不要透露您的真實身份,不要多問任何問題。診金,會是您想象不到的豐厚。”
“我……我明白了?!崩辖淌陲@然還沒從這趟魔幻之旅中完全回過神來。
“還有,”我補充道,“您攜帶的醫療箱里,有一支特殊的‘體溫計’,請確保在診斷過程中,讓它的鏡頭,能清晰地對準那個孩子?!?/p>
隨后,我聯系了秦若菲,告訴她,我已安排了一位“絕對可靠”的醫生,并告知了她與醫生接頭的暗號和流程,讓她務必配合。
一切準備就緒。
我的指揮中心里,所有的燈光都暗了下來,只剩下中央那塊最大的屏幕亮著。屏幕上,正是來自梅爾教授醫療箱里那顆攝像頭的實時畫面。
畫面一開始有些晃動,我能看到別墅內部奢華的裝潢。很快,秦若菲出現在鏡頭里,她看起來憔悴了很多,但眼神依舊堅韌。她與梅爾教授簡單地交流了幾句,便領著他走進了二樓的一間臥室。
我的呼吸,在那一刻幾乎停止了。
隨著鏡頭的推進,一張鋪著藍色卡通床單的兒童床,出現在了畫面中央。
床上,躺著一個小小的人兒。
林秦諾。
我的兒子。
這是我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近距離地“看到”他。
他小小的臉蛋因為高燒而泛著不正常的潮紅,額頭上貼著退熱貼,濃密的睫毛不安地顫動著,嘴里發出輕微而急促的呼吸聲。他似乎睡得很不安穩,小小的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仿佛正在做一個不愉快的夢。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地攥住了,傳來一陣陣尖銳的刺痛。
這就是我的血脈,我生命的延續。他不是一個抽象的概念,不是一個復仇的工具,也不是一個奪權的籌碼。他是一個活生生的、正在受苦的、需要被保護的……我的孩子。
梅爾教授專業而熟練地開始進行檢查。他用聽診器聽了諾諾的心肺,檢查了他的喉嚨,又用便攜設備檢測了血液。秦若菲一直緊張地守在旁邊,不停地用濕毛巾擦拭著諾諾的額頭,她的眼神里充滿了焦慮和母性的溫柔。
而我,則像一個被釘在椅子上的幽靈,貪婪地凝視著屏幕上那個小小的身影。
我看到他不安地翻了個身,小手在空中胡亂地抓了一下。
我看到秦若菲立刻握住他的小手,放在唇邊輕輕地吻著,低聲哼唱著我從未聽過的搖籃曲。
我甚至能聽到,他因為喉嚨不適而發出的一聲微弱的咳嗽。
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