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鬼第一法:午夜對鏡削蘋果。于子時三刻,在三面鏡前削蘋果,若蘋果皮不斷,鏡中便會出現亡靈。】
霍靳廷微微皺眉,指尖劃過紙面,繼續翻到第二頁。
【見鬼第二法:子時燃香。取三支檀香,于子時點燃,插在生面粉中。若香灰不落,且面粉表面出現腳印,則說明亡魂已至,此時可輕聲呼喚亡者姓名,可與之溝通,但不可提及“死亡”二字,以免激怒亡魂。】
他接著往下翻,第三頁的標題映入眼簾。
【見鬼第三法:倒行起步。于午夜十二點,在陰氣重的地方(如老宅、墓地)倒著走路,每走三步低頭看自己的胯下,若能看到模糊的黑影,便是亡魂。此法風險極高,易被亡魂纏上,非必要勿用。】
【見鬼第四法:在午夜在十字路口燒紙錢,會有孤魂野鬼現身索要。】
【見鬼第五法:于午夜取一碗清水,置于墳地中央,面朝下跪。三叩首后抬頭凝視水面,若水中不是自己的臉,則見鬼。】
后面還有諸如“涂牛眼淚于眼瞼”“枕古鏡入眠”等方法,每一條都寫得詳盡,字里行間透著一股陰森感。
霍靳廷看得聚精會神,眉頭微蹙,像是在判斷這些方法的可信度。
阿晝站在一旁,屏息靜氣,連呼吸都放輕了。
他跟著霍靳廷二十年,從未見過老板對這類怪力亂神的東西如此感興趣,心里雖滿是疑惑,卻不敢有絲毫打擾,只默默等候吩咐。
霍靳廷的指尖在紙頁邊緣輕輕叩了叩,發出沉悶的聲響,在寂靜的辦公室里格外清晰。
他的視線突然從文件上移開,投向阿晝,語氣平淡地問道:“阿晝,你跟了我多久?”
“回霍爺,二十年了!”阿晝毫不猶豫地回答,眼神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感激,“二十年前您從城郊福利院把我帶出來,給了我活下去的機會,從那以后,我就一直跟在您身邊,從未離開過。”
霍靳廷緩緩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嗓音低沉了幾分,帶著一絲探究:“你見過鬼嗎?”
阿晝聞言,身體微微一僵,隨即垂下眼眸,聲音輕得幾不可聞:
“回霍爺,我見過。不過,那是六歲之前在福利院的事了,記不太清細節。只記得那時夜里總能聽見女人的哭聲,斷斷續續的,很凄慘。有一次我半夜醒來,看到走廊盡頭站著一個穿紅衣服的小女孩,她背對著我,不停用頭撞墻,‘咚、咚’的聲音在夜里特別清楚。”
他頓了頓,像是在回憶當時的場景,語氣里帶著一絲殘存的悸怕:
“我嚇得不敢出聲,第二天跟院長和保育員說這件事,他們卻只當我是發高燒說胡話,還帶我去看了醫生,說我是營養不良導致的幻覺。從那以后,我就再也沒跟別人提起過。”
盡管阿晝不知道霍靳廷為什么突然問起這些,但他知道,老板要的是實話,所以毫無保留地說了出來。
霍靳廷沉默良久,辦公室里只剩下時鐘滴答作響。
他敲擊桌面的手指突然停了下來,若有所思地開口:“我聽說,六歲以下的孩子陰眼未閉,能看見常人看不見的陰物,民間是不是有這種說法?”
“是的,霍爺。”阿晝點頭,“民間確實有這種說法,老一輩人常說,孩子的眼睛干凈,所以能看到成人看不到的東西。等過了六歲,陰眼逐漸閉合,就再也看不見了。”
“那后來你就再也沒見過類似的東西?”霍靳廷試探性地追問。
他心里藏著一個疑問:暗夜組織干的都是凌駕于法律之外的勾當,游走在黑暗與灰色地帶,這些年手上沾染的鮮血不計其數,見過的死亡更是家常便飯。
按理說,身處這種環境,撞見鬼的幾率應該比常人高得多才對。
可自打暗夜創辦以來,組織里上上下下幾萬人,卻從來沒聽說過有誰遇到過靈異事件,這本身就透著詭異。
阿晝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低聲補充道:“霍爺,我小時候聽福利院的老廚師說過,鬼最怕兩種人。一種是極其正義之人,一身正氣凜然,陰邪之物不敢靠近;另一種,是大兇大惡、手上沾滿鮮血之人,煞氣太重,鬼魂避之不及。”
他抬眼,飛快地看了霍靳廷一眼,又迅速垂下:“正義之人,自然是指那些一身正氣的警察、軍人;而大兇大惡之人……”
阿晝沒敢繼續說下去,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因為他們就是歸在“大兇大惡”這一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