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面色頓黑,“南風(fēng)才不是入贅,他與你們趙家再無牽連!”
心月給老夫人盛了一碗湯,小聲嘖嘆,“話雖如此,只可惜皇上不這么認(rèn)為,誰不曉得明堯是你們趙家的外孫?單就這一層關(guān)系,皇上就不會留他在宮里礙眼。”
眼瞧著明堯下巴微顫,卻還勉強將夾起的米飯往嘴巴里送,茗嫻忍無可忍,冷聲反噎,
“水月樓沒教你宅院的規(guī)矩?一個妾室,也敢妄議嫡子?”
心月面色漲紅,只覺難堪至極,“縱出淤泥,我心高潔,并非尋常煙花女子,姐姐又何必拿出身說事兒,戳我痛處?這也不是我能選擇的啊!”
老夫人溫聲安撫了心月幾句,轉(zhuǎn)頭白了茗嫻一眼,“你倒是出身好,如今你的娘家被削爵,你又能給南風(fēng)帶來什么?南風(fēng)的官途蒸蒸日上,若是因為你們趙家而受牽連,你難辭其咎!”
茗嫻本想說,宋南風(fēng)這青云路走得那么順暢,還不是趙家在背后支撐?但她察覺到門外有熟悉沉穩(wěn)的腳步聲響起,話到嘴邊又改了口,
“婆母說得對,我這就帶明堯離開,以免連累了南風(fēng)。”
說著茗嫻起身拉起明堯往外走,才行至門口,便有一道高大的身影閃身而出,擋在她跟前,
“茗嫻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既嫁給了我,她便是宋家人,身為丈夫,我自當(dāng)護她們母子周全。趙家之禍,不會殃及出嫁之女,我更不會因為岳丈遭難,就拋妻棄子!”
傲立如松竹的宋南風(fēng)掃視屋內(nèi)之人,他揚聲說著最動人的維護之詞,但卻不像從前那般與茗嫻十指緊扣,只虛攏住她的手腕。
茗嫻心知趙家已倒臺,宋南風(fēng)無需再偽裝深情,而他之所以留下她,大抵是因為明堯在參選伴讀的名冊之內(nèi),宋南風(fēng)以利為重,他不會傻到在這個時候趕走她們母子。
茗嫻料定了這一點,又不愿聽她們陰陽怪氣,這才借力打力!
有宋南風(fēng)坐鎮(zhèn),飯桌上沒人敢再奚落茗嫻母子,心月甚至還笑吟吟的給茗嫻夾菜。
預(yù)知夢中,茗嫻憐惜心月的遭遇,并不曾為難她,處處善待,還叮囑下人們都要敬重月姨娘。誰曾想,心月竟然存著歹念,將小產(chǎn)的罪責(zé)推諉給明堯!
隔此仇怨,茗嫻再不會對她客氣,她并未動筷,只蹙眉道:“我不吃紅燒肉。”
心月可憐巴巴的望向老夫人,老夫人惱斥道:“心月已經(jīng)主動向你示好,你又在擺什么譜兒?”
“姐姐還在生我的氣?那我給姐姐跪下道歉?”說著心月就要起身,卻被宋南風(fēng)給按住,宋南風(fēng)沉聲提醒,
“你這個做姐姐的合該有做正室的氣度,別讓心月難堪!”
若擱以往,茗嫻會勉強吃一口,息事寧人,但自從在預(yù)知夢中看到心月的狠辣之后,茗嫻便不愿再妥協(xié),她的退讓不會換來心月的感念,只會令其變本加厲,是以她毅然拒絕,
“我嗓子腫痛,正在喝藥,大夫囑咐過不能吃油膩之物,萬一加重病情,你忙于政務(wù),又得勞煩婆母為我請大夫,我心里過意不去。”
老夫人默默算著請一回大夫得花多少銀子,當(dāng)即主動將茗嫻碗中的紅燒肉夾給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