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四年后,我在瑞士接受安樂死的前一個星期,于一家醫院中接受了專訪。
當被記者問起我為什么愿意接受采訪時,我說。
“因為我想跟我曾經的戀人,好好說一聲再見。”
……
我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讓外國記者伊芙嗅出爆炸性新聞。
她對我的成就和貢獻不感興趣,只想挖掘我那對外空白的感情經歷。
“林,你從出道到退隱不過六年,而且你從沒公開過自己的另一半,方便詳細說說你的戀人嗎?”
攝像機的鏡頭下,穿著病號服的我臉色蒼白,但始終從容沉著。
“當初和公司簽了協議,不能公開戀情,但我早就解約了,我不想這段感情從始至終都不為人知,那樣對他太不公平。”
伊芙興致盎然:“能獲得你的青睞,他一定很優秀吧?”
“是導演、投資人,還是和你上過新聞的華人醫生?”
我笑容溫柔:“都不是,他是一名平凡但偉大的消防員。”
伊芙有些驚訝。
她還沒來得及追問,便被我拉進了遠在大洋彼岸的回憶中。
“我是個孤兒,十八歲那年,我用全部的積蓄買了把吉他,帶著我寫的十首歌找了很多公司,可惜都被拒之門外。”
“之后我因為沒有錢,就在一所大學外的地下通道唱歌,人來人往,從沒有人為我停留,除了他。”
說到這兒,我的目光如星辰般亮了起來。
“我還記得,那天他穿著黑色夾克和卡其色的工裝褲,他就站在我面前,靜靜聽著我唱歌,后來他幾乎每天都來,但我們從沒說過話……”
“直到有次的包被搶,碰巧遇上他,他就幫我把包追了回來,我請他吃飯,他帶我去蹭他們學校音樂專業的課。”
聽到這些,伊芙皺起眉:“林,這和你資料上的信息不一樣,你不是在國外留學的音樂天才嗎?”
我眸色微怔。
當年年輕,知道有簽約機會,我也沒有過多考慮就簽了合同,以至于后來許多事情都身不由己。
我孤兒的身份被公司視做污點,所以網上關于我的過去,都是被精心打扮過的。
我搖搖頭:“我不是。”
隨后,我繼續講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