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澤扛著行李過來時,看到我們倆抹眼淚,無奈地撓撓頭:
“大不了我申請調去你連隊,等轉正了咱們就打結婚報告。”
“反正,咱們是要守著彼此一輩子的。”
后來分到不同單位,我在衛生隊當護理兵,他去了特戰預備隊。
他再也沒跟老家伸手要過錢,和我一起申請了軍隊的進修補助。
部隊訓練任務重,我值完夜班還去幫文書整理檔案,他跑完武裝越野又加練格斗,兩人只有周末才能在營區家屬院的長椅上坐會兒,聊一聊對未來的規劃。
我們約好了,兩年后一起考部隊的進修名額,等他成為特戰隊長,我拿到主治醫師資格,就正式組建家庭。
為了這個目標,我們更拼了,訓練、學習、攢資歷,把所有能利用的時間都填滿。
可誰曾想在我們離目標越來越近的時候,老天爺給我們開了個大玩笑。
陳澤奶奶突發腦溢血,住進了軍區總醫院ICU。
我們攢的補助、津貼全交了醫藥費,又跟戰友借了不少,還是差一大截。
奶奶病情反復,他請了長假守在醫院,根本沒法回營訓練。
我值完班就去醫院陪護,休息時又去外面兼職做急救培訓,每天只睡兩三個小時,賺來的錢全轉給了他。
那段時間我們的聊天記錄里,只有奶奶的檢查報告,和我每天的轉賬信息。
未來太遙遠,光是撐過當下就已經耗盡了力氣。
幸好老天沒把路堵死,在進修名額申報截止前,奶奶病情穩定了下來。
緊繃了幾個月的弦突然松了,我們倆像瘋了一樣補訓練、啃教材,一起去參加進修考試。
成績出來那天,我們又是一模一樣的分數。
可因為之前請假太多,兩人的訓練出勤率都沒達標。
他的申訴理由是照顧長輩,部隊特批認可;我無需申訴,衛生隊所有人都知道我是為了湊醫藥費才耽誤了訓練。
情理終究沒敵過規定,我被取消了資格,名額給了排名第三的戰友。
陳澤氣得直接去找教導員,拿著我兼職的證明說我所有的付出都是為了他。
可名額已經定了,再爭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