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都在我以為要有家人的時候,給我一個坎兒。
交換生名額公示那天,第三名的男生在紅榜前大聲歡呼,一轉頭,我們四目相對。
“徹哥!”
“嚴鋒?”
我正恍惚著,他興奮地撲過來。
不小心撞到尹沫為了安撫我,親自熬的奶茶。
全校唯二的交換生,就這么有了交集。
我和嚴鋒都是福利院長大的。
我比他大幾個月,自然而然成了照顧的那一方。
搶來的食物先給他吃,有新衣服先讓他挑,有條件讀書的時候,也讓他去了更好的藝術學校。
所以當得知他們一起留學,嚴鋒拍著胸脯跟我保證:
“徹哥你放心,我給你盯著尹沫,絕不讓別的男人靠近她!”
那一刻我想的是。
還好,尹沫不是單槍匹馬,孤立無援。
他們出國后,我又恢復到考試之前的忙碌。
我和叔叔要生活,要付房租,還要買藥。
只能沒日沒夜地打工,再在課堂上補覺。
崔灝又皺起眉:
“那是她爸,憑什么你又要照顧、又要買藥、又要賺錢養活?”
“她去米國就只享受去了,不打工不賺錢,一分不給你?”
我閉了閉眼,再睜開時輕輕“嗯”了一聲。
她剛出國每天都會給我打電話,唉聲嘆氣地說物價貴,找不到打工的地方,飯也吃不飽。
嚴鋒也抱怨那邊和國內不一樣,我們在福利院的那段日子,都比留學強得多。
我心疼他們,從牙縫里擠出錢轉過去,供他們生活。
后來漸漸地電話越來越少,半年后,他們只收錢,卻不回復了。
說到這里,崔灝手機響了,他急匆匆打卡下班。
我最后掃了眼嚴默塵的資料,起身回家。
洗澡時,我扯下領帶,露出脖子上那道猙獰丑陋的疤痕。
是尹沫造成的。
十年前的春天,我因為聯系不到她,嚴鋒也沒了消息。
咬咬牙用僅剩的一點錢買了廉價機票,趕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