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
傅瑾琛在那間充斥著蘇晚氣息、卻又空蕩得令人窒息的臥室里,待了整整三天。
不吃,不喝,不眠。
他像個失去靈魂的軀殼,坐在床邊的地毯上,背靠著床沿。左手緊緊攥著那枚刻著“勿相忘”的羊脂白玉佩,右手是那片從海里打撈上來、邊緣已經干硬發暗的染血裙擺碎片。
眼前反復播放著她縱身躍入黑暗大海的畫面,耳邊是錄音筆里那句冰冷的、不斷循環的“我們兩清了”。
兩清?
怎么兩清?
那些他刻意忽略的、她帶著刺的眼神,她隱忍的沉默,她偶爾流露出的、被他誤讀為柔順的絕望……此刻都化為最鋒利的刀刃,凌遲著他早已千瘡百孔的心臟。
他想起她撞碎鐲子時那破碎而決絕的笑容。
想起她問“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時,眼底那片死寂的荒蕪。
想起他當時是如何用最殘忍的話,將她推向深淵——
“你永遠取代不了她!永遠都不配!”
呵……
傅瑾琛低低地笑了起來,笑聲沙啞,帶著血絲般的苦澀和自嘲。他配嗎?他傅瑾琛,又有什么資格,去評判她配不配?
第四天清晨,第一縷慘白的陽光透過厚重的窗簾縫隙,刺入他布滿血絲的眼睛。
他猛地動了一下,僵硬的關節發出咯吱的聲響。
不行。
不能這樣。
他不能就這樣放她走!哪怕是死了,他也要把她的尸骨找回來!還有安安……他的兒子!
一股近乎偏執的瘋狂,取代了三天來的死寂和痛悔。他掙扎著站起身,因為虛弱和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而踉蹌了一下,扶住墻壁才勉強站穩。
他沖進浴室,用冰冷刺骨的水狠狠潑在臉上,試圖喚醒麻木的神經。鏡子里的人,面色灰敗,眼窩深陷,下巴上布滿青色的胡茬,憔悴得如同換了個人。
但他眼底,卻燃燒著一種駭人的、近乎毀滅的光芒。
他換上一身黑色的西裝,像是要去參加一場葬禮。然后,他拉開臥室門,走了出去。
傭人們看到他出來,都嚇得大氣不敢出,紛紛低下頭。
他視而不見,徑直下樓,坐進車里,對司機吐出兩個字:“公司。”
傅氏集團總裁辦公室。
周銘正焦頭爛額地處理著因為傅瑾琛突然消失三天而積壓的緊急文件和外界鋪天蓋地的猜測。看到傅瑾琛推門進來,他先是一愣,隨即被傅瑾琛那副形銷骨立卻又眼神駭人的模樣驚住了。
“傅總!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