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王律師說完,警官便拿過文件一一看了,而后將文件交還給對方:“你們得跟我到局里去一趟。”
“怎么還要去局里?”王律師不解地問。
“因為沒法確認你的這些文件的真假性,既然要立案必須得去局里。”警官說著又指著湯洋:“你也得跟我們去,現在就走。”說著已經跨出店門,往外走了。
湯洋也跟了出去。
“這話還沒說清楚,怎么就要去局里?”王桂香后腳跟了出來,緊張地問。
“找個能說清楚的,一起跟著去,或者你們倆一起去也行。”另外一個警員補充道。
湯洋和王桂香便坐著警車到局里做了筆錄,而后就讓他們回家等消息了。過了好幾天沒什么動靜,王律師他們也沒再來騷擾,湯洋以為這事有緩,沒準就這么過去了,心里還蠻高興,本來打算等爸爸病情穩定了,就讓媽媽在醫院里照顧爸爸,他要把店重新開張。最近接二連三的已經有好多老顧客追著問:“洋洋,你爸病咋樣?”“店啥時候開張?我們都饞你們家那口飯了。”他便笑著應承,很快就能重新開張。去了醫院,湯洋把這個事告訴了爸爸,爸爸無精打采的眼睛立馬有了光,臉上也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就連小米粥也多喝了小半碗。
這不湯洋送完午餐,剛從醫院回來,經過木塔巷的時候,看到伊家八大碗的店門大敞開著,房東老李站在店門前吆五喝六地指揮著一幫人正往外搬東西呢!店門口東西堆得亂七八糟的。
湯洋氣瘋了,這老李到底要干什么?他一邊跑一邊喊:“你們干什么呢?那是我們家的東西!誰讓你們搬的?”
老李看到來的人是湯洋,根本不放在眼里,命令那些人:“趕緊搬,下午4點新租客就來簽合同,別磨蹭,把能搬的東西都搬出來,扔在外邊就行,屋里的東西一件不留。”
湯洋掃了一眼,只見廚房的東西大部分已經扔在外邊了,最讓最讓湯洋氣不過的是,爸爸心愛的那口鍋和菜刀也被扔了出來,就擱在一堆垃圾旁邊;砸壞的斷了鎖擔的鎖就扔在爸爸經常坐著抽煙的臺階上。
“這東西是我們家的,沒有經過主人的同意,你們私自搬,弄壞一樣照價賠償。”湯洋一聲音吼出去,那些搬東西的人果然住了手,都回頭盯著老李,像是在問到底要不要搬?我們只是干活的,可不要為難我們?
老李趕忙吆喝:“趕緊給我搬,你們是我花錢雇的,還是他雇的?四點之前干不完活,你們休想拿到一分錢。”
那幾個干活的人左右為難,搬也不是,不搬也不是,立在原地,有的手里甚至拿著東西就那樣站著。
“李叔,你憑什么搬我們家東西,誰讓你們搬的?經過我們同意了嗎?”湯洋一個箭步沖到老李跟前:“這房子我們家都租了那么多年了,不管店里資金有多緊張,都先緊著給你房租。上次木塔巷整改,你每個月漲了八百塊房租,我們盡管很難,還是分文不少地都給你了。你憑什么把房子租給別人?還私自砸開我們家的鎖,沒有經過任何人的同意就把東西往外扔,你還講不講理了?這是人干的事嗎?”
老李不慌不忙,掏出一根煙點著了,慢悠悠地吸了一口,而后說:“那我問你,你們這個月的房租交了嗎?”
“房租不都是月底才交嗎?這么多年都是這樣的。李叔,你想想,這么多年,我們什么時候差過您的錢?”
老李不接茬,愣了幾秒鐘,又轉了個話頭:“那你們租這房簽沒簽合同?”
“沒有。”湯洋搖了搖頭。之前他也跟爸爸提過,現在租房都要簽合同,爸爸說他跟老李在木塔巷住了多少年了,是老街坊了,用不著走那過場,咱們每個月及時把房租交給人家就成了,沒想到老李反而利用了爸爸的老實和善良。
“這不就結了!這個月房租你們還沒交,合同也沒有,這房子是我的,我想租給誰就租給誰,這是我的權利。”老李臉上露出了讓人不舒服的笑容:“更何況現在有人出比你們房租高兩倍的價格租這房子,而且合同一簽就是兩年,我為什么不租?有錢誰不賺?至于你說的沒人給你們家知會一聲,這也不是我的問題,你們店都關了這么長時間了,我想通知也得能找到人才行呀!你倒還怪起我來了,我這不是也沒辦法,才這么干的嗎?新房東下午四點就要過來驗房、簽合同,唯一的要求是把屋里的東西清空,這么大個主顧,我還能不滿足人家?我老李可不是愛錢,最近我也聽說了一些閑言碎語,說你們家飯館侵人家的權了,冒用人家的商標了,律師都上門警告過了,上次公安局的人也來了。這幾天我又聽人說,你們盡然還要用我的地方干違法的買賣,這房子是我的,到時候出了事,不就連累上我了嗎?我也不是不講情理的人,可跟著你們干違法的事,我辦不到啊!我老李一向是個遵紀守法的公民,無論什么時候絕不干違法犯罪的事。”
“你胡攪蠻纏!”湯洋氣得攥緊了拳頭,他立在門口:“只要我在這里,你們休想往外搬一件東西。”說著就要關門。
老李大手一揮:“趕緊給我搬,不動手一分錢休想拿到,另外搬得最快的人,發雙份的錢。”
話音剛落,那些搬東西的人跟打了雞血似的動起來了,個個搬起東西就往外沖,湯洋堵在店門口寸步不讓:“我看你們誰敢出來!”里面搬東西的人硬生生往外擠,雙方怒目而視,一時間劍拔弩張,似乎下一秒就要打起來了。老李賺錢心切,一把推開湯洋,他一個趔趄沒站穩差點摔倒在地上,搬東西的那些人沖了出來,將廚房里案板,鍋碗瓢盆就往地上扔。一時間伊家八大碗門前聚集了不少看熱鬧的人,有旁邊店里的人,也有旅游逛小吃的街的人。
湯洋氣瘋了,操起地上扔的菜刀就朝老李沖過來,老李像被嚇破膽的兔子,沖過人群一遛煙跑遠了,湯洋也被及時趕來的湊熱鬧的人拉住了,奪了刀,湯洋瘋了一般地吼道:“你放開我,我要跟他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