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1頁）

對他的勸慰，我置若罔聞。

情緒幾經大起大落，處理府中事務時身子難得有幾分倦乏。

晚間給老夫人布膳時她看出我臉色不佳，皺眉道：「今日是怎了，快坐下吧。」

我領謝坐下。

老夫人一向不通庶務，我剛入伯府時連賬都還沒摸清楚，她便將中饋交與我手。

顧州樺不在府的這三年，老夫人喝茶看戲萬事不管，日子過得自在，我也只是每次用膳前來問安。

「璟弦回來了，你把身子調理好才是真的。」老夫人道，「早日給我生個大胖金孫。」

我垂目道是。

「和他同齡的孩子都有幾個了。」老夫人輕嘆，「當初要是——」

她話語止住了，我卻明白未盡之意，當初要是和陸芩伊成婚，這會兒只怕兒女雙全了。

我無法回答，陸芩伊是戶部侍郎的幼女，與顧州樺青梅竹馬門當戶對，我這個位置，確實本應是她的。

與顧州樺成婚的第三個月，陸芩伊便訂了婚，顧州樺也是在那個時候自請外放。

這頓飯吃得沒滋沒味，我回了主院，沐浴出來時琴黛問：「今日可要作畫？」

這會兒已是亥時，每日庶務繁多，今日因我身子不適，已是比平時還晚了些許。

「畫吧。」我笑笑，「每日也就這點時辰能得個清閑了。」

畫間位于明堂，窗外便是庭院大片梨樹。

研磨時我忽而想起，自己當初曾問過顧州樺能否借用他的內書房。

顧州樺當初是如何回答的呢？

我起筆，忽而來了一陣風，滿園梨花紛紛揚揚。

雪白花瓣落于畫紙上，我凝視幾秒，心想，若是旁人，有我這樁婚事也該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