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臘月,凜冬已至。
草原已經(jīng)下了幾場大雪,放眼望去天地間只剩下一片蒼茫的白。
山巒披上了厚厚的絨毯,枯黃的草甸被埋藏其下。
河流凝固成玉帶,連那圣山也顯得愈發(fā)肅穆寧靜。
大雪掩蓋了昔日戰(zhàn)亂的痕跡,也滌蕩了瘟疫殘留的污濁,將草原裝點成一個純凈無暇的世界。
李鈺身為南方人,很少看到雪,而且是如此大的雪,顯得有些興奮。
林溪,李蕓兩女就更不用說了,天天在外面堆雪人,打雪仗。
李鈺原本也想?yún)⑴c,但想了想自己的身份,還是算了。
畢竟他現(xiàn)在是伯爵,還像小孩子一樣去玩雪不合適。
瘟疫已徹底成為過去。
隔離區(qū)已經(jīng)撤銷,康復的牧民們回到了自己的部落。
王庭內(nèi)外,秩序井然,一切都向著安定與復蘇的方向穩(wěn)步前行。
王宮內(nèi),炭火燒得正旺,驅(qū)散了外面的嚴寒。
李鈺與兀術赤對坐,中間擺著一張粗糙的草原地圖,上面用炭筆勾勒了一些標記。
“大單于。”李鈺開口,“瘟疫已平,叛亂已定,草原百廢待興。
我在此的任務也已完成,不日將返回京城復命。
在離開之前,還有兩件關乎草原未來長治久安的大事,需與你定下。”
兀術赤如今對李鈺已是言聽計從,正色道:“李大人請講,兀術赤洗耳恭聽?!?/p>
“其一,是名分?!崩钼暱粗Pg赤的眼睛。
“你父汗生前,說過只要大景幫草原治療瘟疫,就上表稱臣,成為大景屬國。
如今你父汗不在了,就需要由你來實現(xiàn)。
草原稱臣,并非要剝奪你的權(quán)力,而是確立君臣名分,從此兩國休戚與共,邊患永息。
我會替你擬一份稱臣納貢的國書,你用大單于金印蓋上,由我?guī)Щ爻式槐菹隆?/p>
此后,草原承大景冊封,受大景庇護,互通有無,方是正道。”
兀術赤沉吟片刻,重重點頭:“好!若非李大人,草原如今已是人間地獄。
稱臣納貢,換取和平與援助,兀術赤心甘情愿,一切依大人所言!”
父汗生前確實說過這樣的話,才會派使團前往大景。
還是他兀術赤將李鈺帶了回來。
和李鈺相處這段時間,兀術赤也確實不想和大景為敵,確切地說是不想和李鈺為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