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再次降臨。
白天的喧囂與血腥,仿佛被黑暗徹底吞噬。營地里,奧馬爾的士兵們正圍著篝火,大口喝著繳獲來的威士忌,狂野地慶祝著這場史無前例的勝利。這場勝利,如同強心針,將他們之前瀕臨崩潰的士氣,重新推向了頂峰。
而我,卻離開了狂歡的人群,獨自坐在指揮部的帳篷里。
面前的桌子上,放著一部黑色的、看起來平平無奇的衛星電話。
這是周國強派人送來的。
送電話來的那名“安保顧問”,只留下了一句話:“周主任說,晚上九點,會有一個重要的電話打進來。希望您能親自接聽。”
我看著這部電話,心中前所未有的平靜。
我知道,我苦心經營、用鮮血和生命鋪就的一切,終于等來了最終的“驗資”時刻。
電話的另一端,不再是某個軍閥,某個資本家,而是那個看不見、摸不著,卻又無處不在的、名為“國家”的龐然大物。
與它的博弈,不能再依靠陰謀詭計,不能再憑借一時的悍勇。
我必須拿出與之對等的格局、視野和價值。
晚上九點整,電話鈴聲準時響起。
沒有花哨的彩鈴,只有單調而急促的“嘀嘀”聲,像手術刀一樣,精準地切割著帳篷里的寂靜。
我深吸一口氣,按下了接聽鍵。
“喂?”
“是林浩然先生嗎?”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蒼老、沉穩,卻又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的聲音。聲音經過了加密處理,有些失真,但那股深植于骨子里的、掌控一切的氣場,卻穿透了電流,清晰地傳遞過來。
這不是周國強的聲音。
這是一個,更高層級的存在。
“是我。”我的聲音,同樣平靜。
“首先,自我介紹一下。你可以稱呼我為‘龍先生’。”對方的開場白,簡潔而直接,“林先生,你在卡蘭所做的一切,我們都看到了。很精彩,非常精彩。”
這句贊揚,不帶任何感情色彩,像是在評價一份數據報告。
“過獎了。”我淡淡地回應。
“我們收到了你送來的‘禮物’。”“龍先生”繼續說道,“很有誠意,也很有價值。現在,我想聽聽,你想要什么?”
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