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如水,在洞穴的靜謐與外界隱約的廝殺聲中,悄然流逝了月余。
云逸的傷勢在木巖長老精心調配的草藥和他自身不俗的恢復能力下,已好了七七八八,法力也恢復到了金丹后期的水準,雖未至巔峰,但已不影響行動。更重要的是,經過那次與天仙大巫的生死邊緣游走,他的道心與對力量的掌控,愈發精進。
這一日,云逸將木巖、齊峰召集到一旁。小蕓在不遠處照料著幾株新移栽的、散發著微弱靈光的草藥,柳氏則在縫補衣物,孩子在她懷中安睡。洞穴內,已然有了一絲“家”的雛形與秩序。
“兩位,”云逸神色鄭重,“我傷勢已無大礙,是時候為我閑云閣的下一步做打算了。如今我等如同盲人摸象,困守于此,對外界局勢一無所知,長此以往,恐有大禍。”
木巖長老撫須點頭,深以為然:“閣主所言極是。巫妖大戰如火如荼,局勢瞬息萬變。不知其動向,我等便無法預判風險,更談不上趨吉避兇,尋找安穩的根基之地。”
齊峰眼中也閃過一絲銳利:“我們需要眼睛和耳朵!”
“不錯。”云逸贊許地看了齊峰一眼,“我們需要情報!需要一張能讓我們看清周邊局勢,乃至洞察洪荒風云變化的——情報網絡!”
他攤開一張簡陋的、由獸皮鞣制而成的地圖,上面粗略勾勒著附近數萬里的山川地貌、河流分布,以及一些已知的巫族部落點和妖族巡邏路線。這是齊峰憑借往日記憶和木巖長老的一些知識拼湊而成的。
“目前,我們人手有限,資源匱乏,構建覆蓋洪荒的情報網無異于癡人說夢。”云逸的手指在地圖上劃過,“但我們可以先從眼前做起,構建一個小范圍、高效率、以生存為首要目的的初級情報網絡!”
他目光灼灼地看向木巖和齊峰:“而這,正需要依托二位道友的背景與能力。”
木巖長老渾濁的眼中精光一閃,似乎明白了什么。
齊峰則直接抱拳:“請閣主明示!”
云逸手指點向地圖上幾處標記著古老森林、植被異常茂盛的區域:“木巖長老,您精通草木之理,又與那‘青木族’有所淵源。草木雖無言,卻是天地間最忠實的記錄者。風雨、足跡、氣息殘留、能量波動……皆可通過草木感知。我希望您能嘗試,溝通山林草木,構建一道以植物為節點的‘自然警戒網’。”
他看向木巖:“無需草木成精,只需感知其傳遞的異常信息即可。比如,大規模軍隊行進帶來的地脈震動與煞氣,強者戰斗殘留的能量侵蝕,陌生而強大的氣息掠過……這些信息,對于預警至關重要。”
木巖長老身軀微微震顫,臉上露出激動之色:“妙!妙啊!閣主此法,直指自然本源!老朽雖法力低微,但憑借部落傳承的‘木靈感應’秘術,輔以特定藥粉與自然親和,或真能與方圓數百里的古木靈草建立淺層共鳴,感知那些足以擾動自然的‘大動靜’!此事,老朽必當盡力!”
這并非操控草木,而是如同老農識天氣般,解讀自然流露的信息。雖模糊,卻覆蓋范圍廣,且極其隱蔽,難以被察覺。
云逸點頭,又看向齊峰:“齊峰道友,你的任務更為直接和危險。”他手指點向幾處可能存在的散修聚集點、小型交易集市以及一些三不管的混亂地帶。
“你需要重操舊業,以散修游俠的身份,潛入這些魚龍混雜之地。”云逸沉聲道,“不必刻意打探核心機密,只需傾聽、觀察。酒館茶肆的流言,集市上的物資流向變化,散修間的交談,乃至不同勢力修士的表情與動向……這些碎片化的信息,經過梳理,往往能拼湊出有價值的動向。”
他頓了頓,補充道:“比如,妖族某支巡邏隊更換頻繁,可能預示前方戰事吃緊;某種療傷丹藥價格飆升,可能意味著某處剛經歷大戰;散修間流傳關于某處遺跡或寶物的消息,雖大多虛假,但空穴來風,未必無因……更重要的是,嘗試接觸你之前提到的石堅、風行、火云三位兄弟,若他們可信,便可成為我閣情報網絡的第一批骨干!”
齊峰舔了舔有些干澀的嘴唇,眼中非但沒有懼色,反而燃起了斗志。這種游走于邊緣地帶、憑借經驗和直覺獲取信息的生活,他再熟悉不過。
“閣主放心!這事交給我!別的不敢說,論起在底層摸爬滾打、分辨消息真偽,我齊峰還有幾分自信!”他拍著胸脯保證,“我這就準備動身,先去黑風坳那個散修集市摸摸底,順便打聽我那幾位兄弟的消息。”
“一切以安全為上。”云逸鄭重叮囑,“遇事不可逞強,及時撤回。我會為你準備幾張改良過的‘神行符’和‘斂息符’,關鍵時刻或可保命。”他將自己結合現代知識優化后的符箓交給了齊峰。
安排完這兩條明暗線路,云逸自己也有任務。
“我會借助《星移步》和《隱墟訣》,在更外圍的區域進行高空偵查和地形勘探。”云逸指向地圖上更遙遠的、標記著未知的區域,“一方面,尋找適合建立根基的隱秘之地;另一方面,宏觀觀察巫妖兩軍的大致調動方向,驗證木巖長老和齊峰道友傳回的信息。”
三人分工明確,各展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