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巖部落將云逸奉若上仙,提供了部落所能拿出的最好待遇——一間相對干凈寬敞的石屋,每日奉上采集到的最鮮嫩的靈果和釀造的果釀。盡管這些資源對云逸如今的修為而言杯水車薪,但他并未拒絕,安然接受。這是一種姿態,維持著“上仙”應有的超然與距離感。
他并未急于離開,而是在部落中暫住了下來。白天,他會看似隨意地在部落周邊漫步,實則是在更細致地觀察這片區域的地形、資源分布以及潛在的威脅。夜晚,則在自己的石屋中打坐修煉,鞏固《星移步》,并嘗試著以更溫和的方式,去感應懷中星隕佩與那神秘骨片,不再像之前那樣試圖強行解析。
木巖族長和部落的精怪們對他敬畏有加,不敢輕易打擾,但眼神中的期盼與渴望卻與日俱增。他們見識過云逸輕易斬殺火鬣獸王的實力,對于力量的向往,是洪荒所有生靈的本能。尤其是部落剛剛經歷重創,青壯傷亡數名,整體實力下滑,在這危機四伏的荒原邊緣,生存壓力巨大。
云逸將這一切看在眼里。他知道,單純的施恩并不能長久維系關系,甚至可能因無所求而讓對方感到不安。而且,他也需要一個合理的借口,更深入地了解這些土著精怪的修煉方式,驗證自己的某些想法。
這一日,他將木巖族長喚至石屋。
“木巖族長,我觀部落族人,雖天性淳樸,勤懇勞作,然修煉之法似乎……頗為粗疏?”云逸開門見山,語氣平淡,卻讓木巖族長心頭一跳。
木巖族長臉上露出一絲苦澀,恭敬答道:“回稟上仙,我等小部落,傳承簡陋,修煉法門皆是祖輩口耳相傳,殘缺不全,大多依靠本能吸納些微薄靈氣,強身健體尚可,想要有所成就……難如登天。”他偷偷抬眼看了看云逸的臉色,心中涌起一絲難以抑制的期待。
云逸點了點頭,這與他觀察到的相符。這些精怪的修煉效率極低,很多甚至不得其法,白白浪費了自身天賦和環境中那些相對溫和的木屬、土屬靈氣。
“相逢即是有緣。”云逸緩緩開口,聲音帶著一種令人信服的平和,“我觀你部落族人,心性尚可,根骨亦非絕無可能。我于此地盤桓數日,承蒙款待,便傳下一門簡易的導引吐納之法,雖不能令爾等立成大道,但強健體魄,更有效地煉化靈氣,或可有望。”
木巖族長聞言,先是一愣,隨即巨大的狂喜涌上心頭,激動得渾身顫抖,撲通一聲再次跪倒在地,聲音哽咽:“上仙……上仙大恩!木巖部落永世不忘!愿為上仙立長生牌位,日夜供奉!”
傳授修煉法門!這在洪荒底層,是比救命之恩更重的恩情!這意味著部落有了延續和強盛的希望!
“起來吧。”云逸虛抬右手,“法不可輕傳,亦不可濫傳。此法只傳于心性堅韌、忠于部落者,且需立下誓言,不得外泄,不得為非作歹。你可能做到?”
“能!一定能!”木巖族長斬釘截鐵,“上仙放心,木巖必嚴格篩選,若有違背,天地共誅之!”
云逸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他并非無私的圣人,傳授功法,一是為了加深與部落的羈絆,獲取更穩固的據點;二是為了觀察“傳道授業”這種行為,在“墟”的規則體系中,屬于何種性質;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他想看看,這種“引導”和“知識傳播”,是否能產生某種……特殊的力量。
他結合自身對靈氣運轉的理解,以及觀察這些草木、山石精怪的身體結構與能量親和特點,花費了一日功夫,簡化、改良出了一套最基礎的《草木導引術》和《磐石呼吸法》。前者側重于引導木屬性靈氣滋養肉身、加速恢復;后者則側重于凝練土屬性靈氣,穩固根基,增強力量。
法門極其簡易,甚至算不上真正的功法,只是比他們原本依靠本能吸收要高效數倍的技巧。但即便如此,對于木巖部落而言,已是無價之寶。
在木巖族長嚴格篩選出的二十名年輕、心性不錯的精怪面前,云逸于部落中央的空地上,首次開講。
他沒有講述高深的大道,只是用最淺顯的語言,講解如何靜心凝神,如何感知與自身屬性相合的靈氣,如何以特定的頻率呼吸、意念引導靈氣在體內最簡單的路線循環。
精怪們聽得如癡如醉,他們從未想過,修煉還能如此“有條理”。隨著云逸的講解,一些悟性較好的精怪,當場便進入了狀態,身上開始散發出微弱的、卻比以往純凈凝實得多的靈氣波動。
當所有精怪都開始嘗試修煉,一股微弱卻奇異的能量,開始在他們上空匯聚,并如同受到吸引般,緩緩流向云逸。
那不是靈氣,而是一種更加純粹、更加熾熱的精神力量!其中蘊含著感激、崇拜、敬畏以及對未來的期盼!
信仰之力!
云逸心中一震!他清晰地感知到了這股力量的存在。它們如同溫暖的涓流,融入他的身體,并未直接增強他的真氣,卻讓他感覺神魂更加清明、舒暢,與周圍天地的聯系似乎也緊密了一絲。甚至連對《星移步》和懷中星隕佩的感悟,都仿佛敏銳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