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護者……規則傷痕……”
這幾個字在云逸腦海中反復回響,如同投入平靜湖面的巨石,激起層層思緒的波瀾。與“墟”的第二次意念交鋒,雖然短暫且充滿警告,卻為他撕開了籠罩在這個世界終極秘密上的一角帷幕。
“墟”并非完美,它在維護,在修復。這意味著它存在“狀態”,存在“需求”,甚至可能存在……“弱點”。而自己這個“異常個體”,竟與那神秘的“規則傷痕”相關聯,這究竟是禍是福?
巨大的信息量沖擊著他,同時也帶來了更深的疑惑和一種難以抑制的探究欲。“墟”禁止他深入探究身份與定義,但這禁令本身,就像是在一個好奇心極重的人面前,掛上了一塊“內有珍寶,嚴禁入內”的牌子。
他需要更多信息!需要更清晰地了解“墟”的運作模式,它的容忍底線在哪里?那些“禁止”的邊界,究竟是鐵律,還是存在模糊地帶?
凝神花的藥力仍在持續,神魂的清明讓他能夠更冷靜地分析。他知道再次直接質問“墟”的身份是找死,那無異于挑戰其核心權威。但或許,可以從其他角度進行試探?比如,對“墟”所維護的“規則”本身,提出一些……技術性的疑問?
這個念頭帶著巨大的誘惑力,也伴隨著致命的危險。他就像在雷區邊緣行走的探路者,每一步都可能引發毀滅性的爆炸。
他再次將目光投向手中的骨片。這塊遺物是目前已知的、最能引起“墟”關注,又似乎被其“默許”接觸的物品。他決定再次以神識接觸骨片符文,但這一次,他打算在接觸的過程中,嘗試提出一個關于“規則”本身的問題——一個看似無關痛癢,實則觸及根本的問題。
他調整呼吸,將狀態恢復到最佳。神識再次如同纖細的觸須,緩緩探向骨片上的古老紋路。與上次一樣,他小心翼翼地避開能量激發,只專注于“閱讀”符文蘊含的規則信息。
當他的神識再次沉浸入那蒼涼古老的意蘊中,與當前天地規則產生微妙共鳴的剎那——
“墟”的意念如期而至,冰冷而高效。
【重復行為:對‘未知紀元信息載體’進行非標準解析。記錄。動機?】
云逸心中一定,就是現在!他凝聚神識,將早已準備好的問題,以一種盡可能平和、不帶挑釁的探究語氣,化作意念傳遞出去:
【個體:云逸。在解析過程中感知到規則韻律的差異性。提出疑問:規則的穩定性,是否受‘觀察行為’本身的影響?即,被認知的規則,是否會產生偏移?】
這個問題,源自他那個世界的“觀測者效應”思想實驗,涉及到規則與認知之間的哲學關系。他刻意回避了直接指向“墟”本身,而是將問題限定在“規則”這個客觀對象上,試圖以一種學術探討的姿態進行試探。
然而,他低估了這個問題在“墟”的邏輯體系中所能引發的反應,或者說,高估了自己作為“異常個體”提出這種問題的“安全性”。
就在他的意念傳遞出去的瞬間——
異變,超出了意念層面的交鋒,直接降臨現實!
“轟咔——!!!”
一道刺目欲盲的慘白色雷霆,毫無征兆地撕裂了洞穴外那永恒暗紅的天空!并非自然形成的雷電,那雷霆之中蘊含著一股純粹到極致的毀滅意志,一種冰冷無情、代天行罰的絕對威嚴!
雷霆并非直接劈向云逸藏身的洞穴,而是精準無比地轟擊在洞穴入口外不足十丈的一塊巨巖之上!
“嘭!!!”
巨響震耳欲聾!那塊堪比房屋大小的巨巖,在這道天雷之下,如同紙糊泥塑般,瞬間化為齏粉!強烈的沖擊波裹挾著無數碎石和熾熱的氣浪,狠狠撞在云逸藏身的巖壁上!
整個洞穴劇烈搖晃,仿佛隨時都要坍塌。云逸甚至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就被那恐怖的沖擊波狠狠掀飛,后背重重撞在內部的巖壁上。
“噗——!”
他猛地噴出一大口鮮血,其中甚至夾雜著些許內臟的碎片!全身骨骼如同寸寸斷裂,五臟六腑仿佛被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揉捏!經脈之中真氣瞬間潰散,識海更是如同被重錘擊中,凝神花帶來的清明被劇烈的震蕩和痛苦取代,眼前一黑,險些直接昏死過去。
這還僅僅是爆炸的余波!并非雷霆的直接命中!
天罰!這是真正的天降雷罰!
“墟”沒有再用意念警告,而是直接用最直接、最暴烈的方式,回應了他的“試探”!用一道毀滅性的雷霆,在他面前清晰地劃下了一條不可逾越的紅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