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賤的私生子
“慈朗呢?”
殷正把公筷放在一旁,盯著沉浸喝湯的殷小小進行眼神拷問。
殷小小捏著白瓷勺的手指微微收緊,湯面漾開細碎漣漪,她垂著眼睫吹湯,語氣輕得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他啊。。我哪知道。”
銀筷頭不輕不重磕在骨碟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殷正還想開口問責,與此同時。
殷家那扇沉重的橡木大門被傭人從兩邊拉開,外面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下雨,濕氣混著庭院里植物腐敗的澀味,一股腦兒地涌了進來,沖淡了客廳里暖融的飯香。
殷小小隨著所有人一起看向門口,帶著毫不掩飾的審視與嫌惡。
慈朗。
男孩沒有換衣服,那件充滿血跡的衣服被雨水沖刷后更加滲人,腳下是一小灘渾濁水漬,把門口鋪墊的名牌地毯弄得灰濁。
空氣里漂浮著一種無聲的尷尬,連端著茶水上來的傭人,腳步都放得極輕。
殷正輕咳一聲,試圖打破凝滯:“慈朗,換件衣服過來吃飯吧。”
沒有任何人對他的衣服發(fā)出評價,他們只是想快速打破這場僵局。
“吃雞蛋。
殷清遠夾了一筷子的雞蛋到她碗里才吸引回殷小小的注意。
“肚子好撐,哥哥要把我喂成豬了。”
“是嗎?”
殷清遠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臉蛋,觸感滑膩,讓人留戀。
慈朗換了一身得體的常服,位置剛好被安排在殷小小對面,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又匆匆散開。
“以后都是一家人,干什么都不必拘束,還有你,殷小小,這是你親哥哥,嘴巴給我放尊重點。”
被點名后,她才有了一絲清晰的認知,正當她開口說話的時候,慈朗的腳卻不小心觸碰到她。
殷小小狠狠瞪了他一眼,接著腦海里一個點子油然而生。
“爸爸你說錯了,他不是我親哥哥,頂多就是一個同父異母的親戚,再說,慈朗和我是同班同學,我不叫,慈朗你說怎么樣?”
慈朗沒來得及回話,腳面的刺痛就已經(jīng)替他先做出回答,殷小小用腳尖捻搓慈朗的腳面,毫不留情。
下賤的私生子,他配嗎?
這念頭像毒蛇的信子,舔過她的心尖。
腳尖在桌下繼續(xù)發(fā)力,慈朗始終沒有說話,她臉上綻開一個甜美的笑,歪頭看著主位的殷正:“爸爸,你說是不是呀?”
慈朗的眉心幾不可見地蹙了一下,隨即松開。
他沉默地拿起湯匙,舀了一勺湯,語言里充滿寵溺的訓斥,“胡鬧!血緣關(guān)系是你能隨便否認的?還有清遠,也別只顧著這個妹妹,現(xiàn)在你多了一個弟弟,要多花心思在小朗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