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山林的寒夜,篝火跳動的光芒在石壁上投下斑駁的影。秦峰靠在洞壁上,望著眼前正在擦拭短刀的漠北暗衛統領,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半枚殘破的虎符——那是當年徐墨親手交給他的,意為“北疆有事,可調三軍”,如今卻成了他困守危城的唯一念想。
“姑娘,還未請教芳名。”秦峰的聲音依舊虛弱,卻多了幾分沉穩。
女子抬眸,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即斂眉道:“屬下青鳶,將軍直呼姓名即可。”她將擦拭干凈的短刀入鞘,轉身從行囊中取出一塊風干的肉干,遞到秦峰面前,“漠北風寒,將軍需補充體力。”
秦峰接過肉干,咬了一口,干澀的口感在舌尖蔓延,卻讓他混沌的頭腦清醒了幾分。他望著青鳶那雙銳利如鷹的眼睛,沉聲道:“青鳶統領,你可知黑鷹與流沙教勾結的真正目的?”
青鳶頷首:“首領猜測,他們是想奪取漠北草原的控制權,再聯合中原內部勢力,顛覆大胤江山。”
“不止如此。”秦峰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絲凝重,“黑鷹手中有一枚‘鎮北印’,那是漠北三十六部的共主信物,當年被先皇收回,賜給了鎮守漠北的魏老將軍。魏老將軍臨終前,將印璽托付給了我,叮囑我務必守護漠北安寧。”他頓了頓,聲音壓低了幾分,“黑鷹此次勾結流沙教,便是為了奪取鎮北印,號令漠北各部,與中原叛軍里應外合。”
青鳶手中的動作一滯,眼中閃過震驚:“鎮北印……竟在將軍手中?”
秦峰緩緩點頭,伸手入懷,取出一枚巴掌大小的青銅印璽,印面刻著繁復的草原圖騰,邊緣已有些磨損,卻依舊透著一股威嚴。“這印璽若落入黑鷹手中,漠北將徹底陷入戰亂,屆時中原邊境再無寧日。”
就在這時,洞外忽然傳來一陣輕微的馬蹄聲,青鳶瞬間起身,短刀出鞘,警惕地望向洞口。秦峰也握緊了身旁的長劍,盡管他此刻傷勢沉重,卻依舊擺出了防御的姿態。
片刻后,一個身著漠北服飾的暗衛快步走進山洞,單膝跪地:“統領,拓跋烈將軍率領五千中原將士,已抵達山林外圍,正在尋找將軍的蹤跡。”
“拓跋烈?”秦峰眼中閃過一絲喜色,隨即又皺起眉頭,“他怎會來得如此之快?”
青鳶收起短刀,沉聲道:“想必是將軍被困磐石鎮的消息,已被暗衛傳回中原邊境。拓跋將軍倒是個重情重義之人。”她轉身對秦峰道,“將軍,拓跋將軍的兵力雖能暫時牽制黑鷹聯軍,但流沙教的教徒個個身懷詭異武功,黑鷹麾下的死士更是悍不畏死,僅憑我們三方勢力,恐怕難以徹底擊潰他們。”
秦峰沉吟片刻,眼中閃過一絲決然:“青鳶,你即刻前往拓跋烈軍中,告知他鎮北印的秘密,讓他務必守住山林出口,阻止黑鷹聯軍南下。我傷勢稍愈,便前往漠北三十六部的聚居地,憑借鎮北印召集各部族首領,共抗黑鷹與流沙教。”
“將軍,你傷勢未愈,獨自前往太過危險!”青鳶急聲道。
“無妨。”秦峰緩緩站起身,盡管小腹的傷口傳來陣陣劇痛,他卻依舊挺直了脊梁,“漠北是大胤的屏障,我身為大胤將士,豈能坐視家園淪陷?青鳶,記住,鎮北印不僅是信物,更是漠北各部的希望,無論如何,不能讓它落入賊人之手。”
青鳶望著秦峰堅毅的眼神,心中一震,隨即單膝跪地:“屬下遵命!將軍保重,屬下定會協助拓跋將軍,守住山林出口!”
說罷,青鳶轉身快步走出山洞,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秦峰望著她離去的方向,握緊了手中的鎮北印,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他知道,接下來的路,注定充滿荊棘,但他別無選擇——為了大胤江山,為了漠北安寧,為了那些信任他的將士與百姓,他必須浴血奮戰,直至最后一刻。
而此時的山林外圍,拓跋烈正率領五千將士,與黑鷹麾下的一支先頭部隊展開激戰。刀光劍影,血染黃沙,中原將士與漠北死士在夜色中廝殺,喊殺聲震徹云霄。拓跋烈手持彎刀,身先士卒,每一刀都帶著雷霆之勢,將眼前的敵人斬殺殆盡。他望著遠處磐石鎮的方向,眼中滿是焦急與決絕:“秦峰,你一定要撐住,我來了!”
一場關乎漠北命運的大戰,已然拉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