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卷地,雪粒如刀,狠狠刮在徐墨臉上。離開京城不過三日,北境的酷寒已遠超想象,官道被厚厚的積雪覆蓋,馬蹄踏上去發出“咯吱”的悶響,在空曠的荒野中格外清晰。
徐墨拉緊了衣領,將破邪刀斜挎在腰間,墨鱗佩貼著心口,隱隱傳來暖意,驅散了些許寒意。他不敢耽擱,日夜兼程,只求盡快抵達北境雪山腳下的青溪鎮——那里是李太醫提及的,距離忘憂花生長地最近的據點,也是柳家當年可能留下隱秘巢穴的地方。
天色漸暗,夕陽的余暉給白雪皚皚的荒原鍍上一層詭異的暗紅。徐墨勒住馬韁,目光警惕地掃向四周。風雪中,隱約有馬蹄聲從后方傳來,節奏急促,不似尋常商旅,更像是有人刻意追趕。
“看來黑鱗谷主的眼線,比預想中更快。”徐墨心中冷笑,翻身下馬,將坐騎隱入路旁的枯樹林中,自己則藏身于一塊巨大的冰巖之后,握緊了破邪刀。
片刻后,一隊身著黑衣、臉上蒙著黑巾的人疾馳而至,為首者腰間綴著一枚黑鱗令牌,與李硯府邸那些黑衣人的令牌一模一樣。他們在冰巖前停下,為首的黑衣人嗓音沙啞:“人呢?明明追蹤到這里,怎么沒了蹤跡?”
“頭領,會不會是躲進了旁邊的林子?”一名手下提議。
“搜!活要見人,死要見尸!谷主有令,務必在徐墨抵達青溪鎮前除掉他,絕不能讓他拿到忘憂花,更不能讓他找到名冊!”
黑衣人紛紛下馬,手持利刃,呈扇形朝著枯樹林搜去。徐墨屏住呼吸,待最前面一人靠近冰巖時,猛地起身,破邪刀帶著凌厲的寒氣劈出。
“噗嗤”一聲,刀刃劃破黑衣人的喉嚨,那人甚至沒來得及發出慘叫便倒在雪地里,鮮血瞬間染紅了身下的白雪。
“有埋伏!”為首的黑衣人厲聲大喝,揮刀朝著徐墨撲來。刀鋒裹挾著淡淡的邪氣,與太醫院俘虜體內的氣息如出一轍。
徐墨眼神一凜,不退反進,破邪刀橫掃而出。玄鐵刀刃與對方兵器相撞,迸出耀眼的火花,黑衣人只覺一股磅礴的力道順著兵器傳來,手臂發麻,虎口開裂。
“破邪刀果然名不虛傳!”徐墨心中暗贊,趁對方失神之際,手腕翻轉,刀刃直刺其心口。黑衣人慌忙側身躲避,卻被刀刃劃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邪氣順著傷口外泄,發出“滋滋”的聲響。
其余黑衣人見狀,紛紛圍攻上來。他們的招式狠辣,且彼此配合默契,顯然是訓練有素的死士。徐墨以一敵眾,破邪刀在他手中舞得密不透風,每一次劈砍都帶著克制邪氣的力量,黑衣人們雖悍不畏死,但只要被刀刃劃傷,便會渾身無力,邪氣潰散。
激戰中,為首的黑衣人突然從懷中掏出一枚黑色香囊,猛地扯開。一股詭異的香氣彌漫開來,與李太醫所說的引魂香極為相似,只是氣味更加濃烈陰寒。
“不好!”徐墨心中一緊,連忙屏住呼吸,墨鱗佩突然爆發出刺眼的青芒,將他周身護住。那些吸入香氣的黑衣人眼神瞬間變得赤紅,攻勢愈發瘋狂,竟不顧自身傷勢,拼命朝著徐墨撲來。
徐墨知道不能久戰,他瞅準一個破綻,破邪刀直刺為首黑衣人的眉心。對方橫刀抵擋,卻被刀刃上的正氣震碎心脈,倒在雪地里氣絕身亡。
失去頭領,又被墨鱗佩的青芒壓制了邪氣,剩余的黑衣人攻勢漸緩。徐墨趁機展開攻勢,刀光閃爍間,黑衣人一個個倒下,雪地里尸橫遍野,黑氣與鮮血交織,在酷寒中漸漸凍結。
戰斗結束,徐墨長長舒了口氣,抹去額頭的汗珠。剛要轉身去牽馬,卻發現雪地深處,一道黑影正悄然注視著他,眼中閃爍著陰鷙的光芒。
“徐將軍好身手,不愧是當年徐指揮使的兒子。”黑影緩緩走出,聲音蒼老而熟悉,“可惜,你終究還是走上了你父親的老路,要與我柳家為敵。”
徐墨握緊破邪刀,目光銳利如鷹:“你是誰?柳鬼師的余孽,還是黑鱗谷主的手下?”
黑影輕笑一聲,扯下臉上的黑巾,露出一張布滿皺紋的臉,左眼角有一道深深的疤痕。“老夫柳玄,柳鬼師的親弟弟。當年你父親追查的官員失蹤案,便是老夫一手策劃。徐指揮使沒能完成的事,今日,便由你我來了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