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照看到林修沒有為難他們的意思,拉著阿禾的手離開斷崖。
晨霧如輕紗般籠罩著山谷,阿禾與阿照背著竹簍穿行在蜿蜒的山徑上。露水打濕了阿禾的裙擺,沾著幾片細碎的花瓣。
阿照停了下來,“阿禾!休息一下吧!那人沒跟我們下山。”
“好!聽你的,阿照哥哥!”阿禾甩了甩袖子,拍了拍裙擺。
“阿照哥哥!你看什么?”
“這里好像有藥香。”阿照手中的采藥鋤輕輕撥開叢生的灌木,目光在山石間逡巡,尋找著珍稀的草藥。
忽然,一陣細微的響動從前方傳來。阿照警惕地停下腳步,屏息凝神。只見灌木叢晃動,一個身著淡青色襦裙的少女探出頭來,懷中抱著個小巧的藤籃,發間別著一朵新鮮的玉簪花,眉眼彎彎,帶著幾分俏皮。
“你好呀!”少女脆生生地打招呼,絲毫不見生澀,“我叫阿梨,是青梧谷的,你們也是來采藥的嗎?”
阿照與阿禾微微一愣。青梧谷與青鸞谷雖相鄰,卻因兩谷間橫亙著險峻的斷崖,平日里鮮少有人往來。阿禾仔細打量著阿梨,見對方眼神清澈,不似有詐,這才點點頭:“我是阿禾,青鸞谷的。這是阿照哥哥,你怎么會到這邊來?”
阿梨眨了眨眼,晃了晃手中的藤籃:“我在找千年赤芝。聽族里的長老說,蒼梧谷深處的幽冥澗附近可能有。可我找了好久,什么都沒發現……”說到最后,她的聲音低落下去,臉上滿是失落。
阿禾心中一動。千年赤芝極為珍稀,有起死回生之效,若是尋常人尋找,多半是家中有人重病。
但自稱來自青鸞谷的阿梨看起來與她年紀相近,卻一人出現在這山中,且身上干干凈凈的,定是有過人之處。
或者是不是普通人。
阿禾與阿照對視一眼,猶豫片刻,開口道:“幽冥澗地勢兇險,常有猛獸出沒,而且霧氣中帶著毒瘴。你一個人去太危險了。”
“我不怕!”阿梨挺直腰板,眼中閃過堅定,“我阿爹病得很重,大夫說只有千年赤芝能救他。只要能找到,再危險我也愿意去!”說著,她的眼眶微微泛紅。
阿禾心中一軟。她自幼父母雙亡,是谷中的長老們將她撫養長大,最見不得別人為親人擔憂。思忖再三,她道:“這樣吧,我們陪你走一趟。我對幽冥澗還算熟悉,或許能幫上忙。”
阿梨眼睛一亮,臉上瞬間綻放出燦爛的笑容:“真的嗎?太謝謝你了,阿禾!你簡直就是我的救命恩人!”說著,她一把拉住阿禾的手,熱情得讓阿禾有些不知所措。
“阿照哥哥!你要和我們一起去嗎?”
她回頭問了一句。
“當然要!”阿照快步跟上。
他怎會放心阿禾與一個剛見面的陌生人進幽冥澗。
雖然對方只是個年齡相近的姑娘,他也有警惕心,最近遇到的事太多了,人與妖,妖與仙,還有天外來物,他都不知道什么是真的。
三人結伴而行,朝著幽冥澗的方向走去。
路上,阿梨嘰嘰喳喳說個不停,講述著青梧谷的趣事,還有她和阿爹的點點滴滴。阿禾安靜地聽著,偶爾插上一兩句話,心中卻暗自警惕。雖說阿梨看起來單純無害,但在這險象環生的山林中,人心難測。
阿照默默的跟在身后,除了警惕的看著四周,沒有別的動作。
越靠近幽冥澗,空氣愈發潮濕陰冷,四周的植被也變得愈發詭異。藤蔓如巨蟒般纏繞著古樹,葉片泛著幽藍的光澤,時不時滴落幾滴散發著腐臭氣息的黏液。阿梨不自覺地往阿禾身邊靠了靠,聲音也小了許多:“這里。。。這里好可怕!”
“別怕!”阿禾拍了拍阿梨的手。
阿照握緊采藥鋤,低聲道:“小心些,盡量別碰到這些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