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九淵翻身下馬,氣勢迫人:“你可知我在大周皇宮,差點(diǎn)就被那女帝扣下,成了你這場愚蠢‘試探’的祭品!”
“若非……若非他們另有考量,我此刻早已身首異處!你這哪里是為國試探,分明是借刀殺人,想借大周之手除掉我吧?”
陸池文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兀自強(qiáng)辯道:“五弟!你休要血口噴人!為兄豈會有此歹意?我……我這也是為了大局著想!誰能料到大周反應(yīng)如此……如此冷靜?”
“大局?你看得清什么大局!”陸九淵冷笑連連,“你只看得見眼前的軍功,只想著如何壓我一頭!你可知如今大周國內(nèi),奪嫡之勢已起,那皇太女與四皇子爭斗正酣!”
“我們只需靜觀其變,稍加挑撥,待其內(nèi)耗,便可坐收漁利!而你,卻用二十萬大軍,提前打草驚蛇,愚不可及!”
他指著遠(yuǎn)處大周邊境的方向,語氣森然:“現(xiàn)在好了,大周邊境戒備必然森嚴(yán),朝中主戰(zhàn)之聲恐怕也因此高漲!我們失去了突襲的先機(jī),失去了分化瓦解的最佳時機(jī)!”
“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此事,我定要如實(shí)稟明父皇,請父皇圣裁!”
陸池文聽到他要上報父皇,終于慌了神,色厲內(nèi)荏地道:“陸九淵!你……你別太過分!我好歹也是你二哥!”
“二哥?”陸九淵嗤笑一聲,眼神冰冷,“在儲位面前,何來兄弟?你今日所為,可曾念及半分兄弟之情?此事,絕不善罷甘休!”
說罷,他不再理會想解釋的陸池文,冷哼一聲,拂袖徑直走向自己的營帳。
回到自己的帥帳,陸九淵余怒未消,猛地一拳砸在案幾上。心腹鄭權(quán)連忙上前:“殿下息怒。如今我們該如何是好?二皇子他……”
陸九淵深吸幾口氣,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眼中寒光閃爍:“陸池文這個蠢貨,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如今局勢被他攪得一團(tuán)糟,此時若開戰(zhàn),我軍準(zhǔn)備不足,大周又已有防備,勝算難料,即便勝了也是慘勝,白白便宜了國內(nèi)其他看戲的!”
他沉吟片刻,果斷下令:“鄭權(quán),準(zhǔn)備筆墨!本王要立刻修書,八百里加急,直送父皇御前!”
……
紫宸殿。
女帝正批閱奏章,忽覺一陣強(qiáng)烈的眩暈襲來,手中朱筆“啪嗒”一聲掉落在奏疏上,染紅了一片字跡。
她身體晃了晃,勉強(qiáng)用手撐住御案,額頭上瞬間沁出細(xì)密的冷汗。
“陛下!”一直侍立在側(cè)的高忠祿臉色驟變,一個箭步?jīng)_上前扶住女帝搖搖欲墜的身子。
“陛下!您怎么了?!快!快傳太醫(yī)!!”
原本在內(nèi)殿休息的謝云疏聽到外間動靜不對,快步走了出來。
一見女帝面色蒼白,那張俊美張揚(yáng)的臉?biāo)查g血色盡失。
“陛下!”他驚呼一聲,幾乎是撲到女帝身邊,一把從另一邊扶住她,觸手只覺她手臂冰涼,心中更是駭然。
他抬頭對著殿外厲聲嘶吼,全然失了平日的氣度,“太醫(yī)!快去傳太醫(yī)!!把太醫(yī)院當(dāng)值的全都給本君叫來!!”
謝云疏急得眼眶發(fā)紅,緊緊握著女帝的手,聲音帶著顫抖:“陛下,您別嚇臣……您看看臣……”
高忠祿此刻也顧不得尊卑,連聲催促著小太監(jiān),整個紫宸殿頓時亂作一團(tuán),充滿了恐慌的氣氛。
太醫(yī)院院判帶著兩名太醫(yī)幾乎是跑著進(jìn)來的,額上全是汗。幾人迅速跪倒在御榻前為女帝診脈。
殿內(nèi)寂靜無聲,只有眾人壓抑的呼吸聲。謝云疏死死盯著太醫(yī)的表情,高忠祿則垂手站在一旁,眉頭緊鎖,平日里古井無波的臉上寫滿了憂懼。
良久,院判才收回手,面色凝重地跪伏在地:“回稟淑君,陛下此乃舊疾發(fā)作,邪風(fēng)入體,加之近年來憂勞過度,損耗過甚,以致元?dú)獯髠@才突然昏厥。”
“舊疾?”謝云疏猛地抓住院判的胳膊,力道之大讓院判齜了齜牙,“什么舊疾?多久能好?你給本君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