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什么?”顧清宴打斷他,語氣依舊平穩,“張氏是個聰明人,她兒子還在徐州當著官。”
“她比誰都清楚,咬出我們,她立刻就得死,而且還會連累她兒子,她不敢亂說。”
葉元明并沒因這番話放心:“父親,難道我們就什么都不做嗎?”
顧清宴眼中閃過一絲精明的算計:“你懂什么,皇太女既然可能是得了陛下的指點,那我們便更不能輕舉妄動。”
“陛下最厭惡什么?厭惡有人在她眼皮子底下算計她的兒女,厭惡有人挑戰她的權利,此刻誰跳出來針對葉淺寧,誰就是在打陛下的臉。”
顧清宴看向兒子,語重心長:“元明,你要記住,有時候,退一步,并非怯懦,而是為了看得更清楚,跳得更遠。”
葉元明極為不甘:“難道就眼睜睜看著她借著母帝的勢,一步步立起威望?”
他苦心經營多年,絕不愿看到局面就此逆轉。
“立威望?”顧清宴輕笑一聲,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談何容易?治國理政,可不是耍點小聰明,治個把奴才就能服眾的。”
“黃河水患,徐州民變,這才是真正的燙手山芋。”
“皇太女本質就是個草包,她能懂徐州那些盤根錯節的地方勢力?她該怎么處理那些餓紅了眼的災民?一個弄不好,民變鬧大……”
葉元明眼神一亮,瞬間明白了父親的意思:“父親是說,讓她栽在徐州?”
顧清宴眸底閃過陰冷的算計:“把消息透給六皇子和謝淑君,別臟了自己的手。”
“別舍不得陳輔良這個錢袋子,既然張乳母已經沒用,那陳輔良也沒什么用了,讓陳輔良去投靠六皇子,讓他們狗咬狗自己斗起來。”
葉元明點頭:“兒臣明白了。兒臣馬上就把消息透給六弟,想必六弟會讓人‘好好協助’皇太女賑災的。”
……
東宮正殿。
葉淺寧處理完張乳娘留下的一堆爛賬,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
她沒想到張乳母家中查出的財物居然有十幾萬白銀之數,那些古董、珠寶也都價值不菲,這張家過得真是比她這儲君還闊綽。
葉淺寧也算是發了筆小財,要放在現代,這筆錢都夠她一輩子不愁吃穿了。
李雙全進來,低聲道:“殿下,裴府送來兩位姑娘,說是太傅之前提過的,來給您請安。”
葉淺寧來了興趣,精神一振:“快請。”
兩名女子步入殿內。
一人身著利落的暗青色勁裝,周身透著干練的肅殺之氣。
另一人穿著素雅的月白裙衫,氣質沉靜,腰間掛著一個小巧的藤木藥箱。
二人行至殿中,單膝點地,抱拳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