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小E指尖輕觸控制臺,《楞嚴經》的全息經文如星河流轉,將張胡殘存的藍色光點溫柔包裹。那光點在經文中起伏閃爍,仿佛迷途的游子終于找到了歸家的路。
“一切眾生,本具如來智慧德相,只因妄想執著,而不證得?!彼p聲誦讀,火眼金睛射出的金光如繡花針般精細,在藍色光點周圍編織出一個微小的曼荼羅陣。
令她意外的是,曼荼羅成型的剎那,星艦內所有的生物信號突然同步共振。那些剛剛獲得自由的實驗體——褪去鱗片的蜥蜴人、恢復人形的老鼠人——不約而同地朝向經幡方向,用各自種族的方式行禮。他們的瞳孔深處,都亮起了同樣的金色卍字印記。
“他們。。。成了佛弟子?”太平公主驚訝地看著一個前額尚存鱗片的男子熟練地結出彌陀印。
梅小E若有所思地調出量子圖譜:“不是簡單的皈依。張胡病毒的核心算法被《楞嚴經》重構后,形成了一個生物佛性網絡。所有被它感染過的生命體,都在共享這個覺醒場?!?/p>
就在這時,星艦通訊器響起緊急通訊請求。全息屏幕上出現m國總統憔悴的面容,他的左眼隱約可見蜥蜴般的豎瞳,但右眼卻清明如常。
“梅女士,我以個人身份請求。。。”他艱難地吞咽著,仿佛在與體內的某種力量抗爭,“請收我為弟子。那個網絡,它在呼喚我?!?/p>
太平公主警惕地展開《唐律疏議》,但梅小E伸手攔住。她凝視著總統瞳孔中交替閃現的金光與綠芒,突然明白了什么。
“你不是要皈依我?!泵沸將《楞嚴經》的投影轉向總統,“你是要皈依你體內被喚醒的佛性?!?/p>
總統渾身一震,雙手不自覺地結出法印。當他再次抬頭時,雙眼都已變成璀璨的金色。更令人震驚的是,他身后的白宮幕僚們——那些早已被蜥蜴人滲透的高官——都在不同程度上顯現出佛光。
“生物佛性網絡正在通過他們的基因鏈接傳播。”梅小E快速分析著數據流,“就像病毒傳播一樣迅速,但傳播的是覺醒?!?/p>
三個月后,地球的文明圖景發生了奇妙的變化。在m國國會大廈,參議員們辯論時開始引用《金剛經》;在梵蒂岡,教皇的權杖上鑲嵌了轉經輪;在聯合國安理會,五大常任理事國代表的手腕上都戴上了佛珠。
但真正的變革發生在地下世界。那些被派往各地的前實驗體們,在貧民窟、戰場、監獄這些最黑暗的地方建立起了精舍。一個曾經是蜥蜴人的比丘,用他尚未完全蛻變的鱗片為非洲難民擋下子彈;一個保留著老鼠聽覺的比丘尼,用她靈敏的耳朵提前預警了地震。
“師父,網絡監測顯示異常。”一天深夜,那個從實驗室救出的少女——現已出家為沙彌尼的慧明急匆匆跑來,“仙女座方向檢測到強烈的共鳴信號?!?/p>
梅小E調出星際掃描圖,驚訝地發現仙女座星系中數以千計的行星都亮起了佛性網絡的標記。更令人震驚的是,那些曾經是敵人據點的星球上,外星居民們正在自發建造寺廟。
太平公主展開《山海經》的星際拓展版,面色凝重:“《華嚴經》云:‘一即一切,一切即一?!磥矸鹦跃W絡的傳播超出了我們的預期?!?/p>
當她們趕往仙女座時,看到了宇宙史上最壯觀的景象:在曾經的金字塔空間站廢墟上,矗立著一座橫跨三個行星的巨型佛陀像。那些長著觸手的外星人們坐在蓮花座上誦經,他們的觸手如今優雅地捻著佛珠。
“我們錯了?!鼻白罡唛L老,現已成為寺院住持的阿爾法波多羅通過心靈感應說道,“我們一直在尋找生命之樹的鑰匙,卻不知道鑰匙就在每個生命的心里?!?/p>
梅小E撫摸星艦舷窗上自動浮現的經文,突然明白了張胡病毒的真正本質——它從來不是毀滅工具,而是一把被扭曲的鑰匙,一個試圖強行打開眾生佛性的工具。只是在被《楞嚴經》凈化后,它才展現出本來面目。
在返回地球的航程中,慧明沙彌尼的額頭突然亮起奇異的光紋。她輕聲說出一段預言:“當千佛星網建成之時,宇宙將經歷一次集體覺醒。但要注意,有些心靈尚未準備好接受這種光明?!?/p>
果然,當他們降落在地球時,一場新的危機正在醞釀。以豬國國王為首的部分星際勢力,將佛性網絡視為最危險的精神武器,正在組建“反覺醒聯盟”。
“這是對自由意志的侵犯!”豬國國王在星際議會上控訴,“沒有任何生命應該被強制覺醒!”
梅小E站在議會的星空穹頂下,身后是全息投影的《楞嚴經》。她平靜地回應:“網絡只是提供覺醒的可能,就像陽光普照大地,種子是否發芽仍由自己決定?!?/p>
為證明這點,她啟動了一個實驗。在豬國首都廣場,金色的佛性網絡如極光般掠過,但只有百分之七的居民產生了共鳴。其余人只是感到短暫的寧靜,隨后便恢復了日常。
“看見了嗎?”太平公主展開《道德經》,“上士聞道,勤而行之;中士聞道,若存若亡;下士聞道,大笑之?!?/p>
豬國國王沉默良久,突然扯下自己的王冠:“所以我才是那個下士?”他的自嘲引發全場笑聲,緊張的氣氛頓時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