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黑天蓬元帥之死（第1頁）

臘月二十六是清洗節，韻清同子強把豬圈清洗打掃了一下，雞窩，狗窩也進行了打掃。

家里被褥韻清進行了拆洗，大人孩子的衣服，洗了后掛到外面曬衣繩上，瞬間凍成了硬“鐵片”。韻清又燒了好多水，把火墻燒得熱熱的，大人孩子分別一各個的進行了洗浴。夢妍身上有癢肉，韻清給她搓澡，她咯咯笑個不停……

在民俗中，有“臘月二十六，里外洗一洗”。“臘月二十六，洗凈禽畜屋”的說法，前兩天掃塵，送神，接神，這兩天則要集中洗澡、洗衣，除去一年的晦氣，準備迎接來年新春。古京城有“二十七洗疚疾，二十八洗邋遢”的諺語。臘月二十六洗浴為“洗福祿”。其意思是說，臘月二十六這天人們進行洗浴，這樣來年的“福祿”就會更多。這兩天的洗澡，總的來說，是洗去陳舊氣，迎來新喜氣，洗去倒霉運，天天逢好運，洗去憂愁與煩惱，來年快樂身邊繞。洗干凈迎福祿，福祿才會更長久。

臘月二十六是年肉節，“二十六，割年肉”。傲寶四隊生產隊隊長請來殺豬師傅，把生產隊養的豬殺了三頭，給社員們每家分三斤豬肉。

聽說生產隊長要殺生產隊養的豬，展子強一邊向生產隊的豬圈跑去，一邊哭得稀里嘩啦。展子強跳到生產隊豬圈里，撫摸著一頭頭豬，是這頭也舍不得殺那頭也舍不得殺，豬豬們這頭過來用鼻子磨蹭展子強的衣服，那頭過來用口拱拱展子強的手，展子強趕緊蹲下身來，緊緊的摟著“黑天蓬元帥”的豬頭，將臉龐輕輕地貼在“黑天蓬元帥”的頭頂上……豬豬們的眼神中隱約閃著點點淚光，它們用期盼的目光看著展子強：它們多么不想被殺啊！多么想天天與展子強在一起：春季里一起去草甸上走走，聞著青草的清香；夏日里一起去河套里戲水，抓魚；秋天一起看萬山紅遍，層林盡染，一起吃老玉米；冬日里一起在雪地里奔跑……

夢妍最喜歡的“黑天蓬元帥”也被殺了。夏季每次子強帶夢妍去放豬時，子強都讓夢妍早上騎著“黑天蓬元帥”去，傍晚再騎著“黑天蓬元帥”回家。過河時夢妍也騎著“黑天蓬元帥”，它會泅水，還會用嘴抓魚，“黑天蓬元帥”的游泳技術那頭豬也比不上，每次過河都是“黑天蓬元帥”帶領著豬群游在最前面。如果有掉隊的豬，“黑天蓬元帥”會把夢妍放到岸邊，再回過頭去接離群的豬。“黑天蓬元帥”抓魚特別會制造假象，魚以為它會往這邊來，而不是那邊，“黑天蓬元帥”眼睛盯著前面的魚群看，但是卻突然的轉身快速往側面撲過去抓魚，“黑天蓬元帥”抓魚果然跟平時人們在水里以正面抓魚的方式不一樣。而“黑天蓬元帥”如此突然的舉動，那些魚要游開也就不是那么快了，最后，“黑天蓬元帥”如愿的抓到魚了，嘴里叼著魚，滿滿的勝利、驕傲感向展子強邀功請賞去了，展子強這時會接過“黑天蓬元帥”嘴里的魚扔到水桶里：“黑天蓬元帥你真是好樣的！等一會兒我找個玉米獎勵你吃啊！”展子強摸著“黑天蓬元帥”的頭愛惜的說。

經過生產隊長苦口婆心勸展子強同意殺豬未果后。為了防止展子強阻撓生產隊殺年豬。展子強被生產隊隊長及幾名社員強行扭送家中。

生產隊隊部里有個超大的鍋，鍋底下的灶膛里，火舌舔著鍋底，鍋里的水翻滾著、沸騰著、滋滋發著聲響，旁邊是一個很高的吊架……都在為殺豬準備著。隊長找來幾個年輕社員，把三頭豬從豬圈趕出，豬被牽著、攆著、吆喝著，推入一個巨大鐵架子上，三頭豬各個兩眼圓睜，嘴巴張得特別大眼神中充滿了不安與恐懼。一頭一頭豬被社員捆綁在支架上，豬猛烈掙扎著，想要逃脫，扭動的身體上還帶著一些污跡。豬發著尖銳的呼喊和絕望的求救聲，雷鳴般的豬叫聲在生產隊部的上空回蕩，讓人不忍聽，頗具壓迫感，人們沐浴在殘忍和絕望的氛圍中，讓人感到心痛和不安。殺豬師傅將手中的刀放在豬的喉嚨上，當銳利的長長的刀插入豬的身體時，豬發出了最后一聲哀嚎的慘叫，紅色的鮮血隨著刀子的動作噴灑出來，淋漓盡致，將周圍的一切染成了血紅色，鮮血在光線下閃爍著詭異的色彩……

隨著濃濃的血腥氣一縷縷的飄散，空曠的地面上留著血跡和糞便。放在臺子上“黑天蓬元帥”的豬頭突然張開了嘴巴……

殺豬師傅把豬肉剁成一塊塊，生產隊的社員們高高興興的把分得的豬肉陸陸續續領回家。

因為“黑天蓬元帥”被生產隊長讓殺豬師傅給殺了，子強拒絕去生產隊隊部領豬肉。子桉去生產隊隊部把豬肉領回來了，韻清用土豆加豬肉燉了一鍋菜，大家吃得很香。子強和夢妍卻一口不吃……

子強和夢妍并排坐在角落里，滿臉悲憤，沉默不語，韻清幾次叫他們吃飯他們不吃，也不理任何人，呆呆坐到深夜……

子強怕妹妹餓到，燒了六個土豆，給夢妍吃，在夢妍的哀求下勉強吃了一個燒土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