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展子強病危（第1頁）

臘月二十七這天按照北大荒的習俗是宰殺一只公雞的，大吉大利的意思，古時候家里飼養的雞就是人們心中的吉祥鳥，俗話說："臘月二十七，宰雞趕大集"所以臘月二十七這天北大荒這邊的人家家戶戶都會在家宰殺一只公雞，等過年的時候吃，寓意：大吉大利。

臘月二十七，大清早，屯子的人就拿紅紙，彩紙來到展羽家求韻清寫春聯和剪刻“掛錢兒”。子桉幫韻清硯墨汁，然后把鄉親們拿來的大紅紙一次次對折，再用剪刀裁成合適的長度和寬度，之后放在八仙桌上用毛筆書寫。每寫完一聯，子桉就把那條紙從桌子上抽下來，放到炕席上晾一晾。一邊晾一邊讀對聯內容，。待上下聯加橫批都寫完晾干了，子桉把一幅對聯折到一起，告訴求寫對聯的人這副對聯該貼大大門、屋門，還是倉房門。屯子里的鄉親們不識字的很多，如果不一遍遍告訴清楚，真有人把本應貼在豬圈和雞架上的“肥豬滿圈”、“金雞滿架”貼在住人的房門楣上情況，鬧出過笑話。據說還有人把這類橫批和供奉老祖宗的“祖宗千秋”的橫批貼混，不知道是真的，還是人們為了編笑話臆造的。

韻清寫完春聯，還要給靜態的春聯，配上"掛錢兒"，這樣春聯才會飄逸且生動起來。貼在春聯橫批下面，一般一個橫批配三個“掛錢兒”。“掛錢兒”是剪紙的一種，和標語一樣用彩紙，用剪刀剪成或刻刀刻成。“掛錢兒”的圖案有文字的，大多是“喜”、“福”、“財”等簡單的漢字，也有喜鵲登梅，蝙蝠，蝴蝶，竹子，魚等動植物圖案。不論漢字還是動植物圖案，周圍都會以菱形塊連接，下面剪出形似水滴的“穗兒”。

送走了一批鄉親們，展羽磨刀準備殺雞，韻清燒了一鍋開水準備褪雞毛。展羽喊展子幫忙抓雞，喊了半天無人應聲“這小子又去哪里野去了，看來是我昨天打得輕了！”展羽說著進屋找展子強，發現展子強和夢妍不知所蹤。

晨曦微霞，靜靜地滲在天際的暗幕之中。清晨的紅日還未升起，天邊剛剛泛了淡淡的黃光，仿佛柔和的燈火在云層中輕輕跳動……展子強帶著捕鳥工具，小夢妍和“黃黑虎”就向后山出發了。“黃黑虎”是翠花送給夢妍的狗，因為毛色黃黑相間，展子強給它起名“黃黑虎”，初到后山，子強就帶領“黃黑虎”追到野兔一只，野雞一只。子強又在雪地上下了許多夾子。于是帶著小夢妍和"黃黑虎"找到一個小土坡旁，從雪地掃出一塊空地，找來短木棒仔細地支起一個大大扁筐，長長的繩子綁到短木棒上，再撒上些谷子，展子強，小夢妍，“黃黑虎”一起躲在一叢荊棘后耐心的等待，過了一會兒小夢妍不耐煩的說：“怎么還沒有鳥來啊？”子強說：“小妍不要了著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鳥兒就要來了，再等一會兒。”不一會兒，一只鳥飛到扁筐旁，環視四周，發現沒什么危險，就試探性的走到扁筐下，吃了幾粒谷子，發現還沒危險，就拍拍翅膀，飛去通知同伴。過了一會兒，這只鳥帶領許多鳥飛來吃谷子。“哇，好多鳥啊！”小夢妍心中愉悅興奮叫道。“噓噓_”子強說，“小妍，小點聲，別把鳥嚇跑了。”夢妍安靜一來，鳥越來越多，“子強哥，子強哥快點拉啊！”夢妍催促道。“再會一會兒，現在拉，鳥就會飛走了，而要等它們不顧四周一切搶食吃的時候拉，就能罩住好多鳥的。”過了一會兒，子強將綁在短木棒上的繩子一拉，罩住了好多鳥。子強把罩到的鳥收好，就去起夾子，夾子上夾了好多鳥。

子強，夢妍帶著“黃黑虎”滿載而歸。

“你們倆野哪兒去了？還知道回來啊？是不是肉皮又癢了，欠揍啊？”展羽看著子強沒好氣的說。

“子強哥，你怎么了啊？”夢妍驚呼。只見子強臉色蒼白，面龐因痛苦而扭曲著，細細汗珠從額頭流下……

韻清一摸子強的額頭，真是燙的嚇人，急忙把子強拉到炕上，鮮紅的血從子強后背滲出，脫出子強的外衣，看到子強血肉模糊的后背越發紅腫起來。

昨日因為子強阻止生產隊長殺“黑天蓬元帥”，被扭送回家，遭到展羽的毒打，展羽是拿著帶著毛刺的松木板子打的子強后背，直打得子強血肉橫飛，慘不忍睹，韻清前去拉住，被展羽打了個大嘴巴，打得韻清兩眼一抹黑，摔倒在地……

韻清醒來，趁展羽睡著時，給子強清洗了傷處，從傷口處拔出好多木刺。讓子強吃飯也不吃，他只是悶葫蘆似的同嚇得哭傻了的夢妍呆坐在角落里。

“展羽，你快看看子強吧，他高燒得太厲害了！”韻清對展羽說。

“不用管他，讓他吃點苦頭，以后就會少惹禍了，你再管他，我就打斷你的腿！”展羽惡狠狠地回答韻清。

韻清守候著子強，不停給他擦拭汗水，將濕毛巾敷在子強額頭。子強肢體抖動不安，臉上像蒙上厚厚的灰塵，毫無表情，只有無盡的悲傷，仿佛可以看到子強心里的無助和痛苦。面龐蒼白沒有一絲血色，喪失了往日的活力，隨著子強身體越來越熱，子強呼吸變得艱難，整個房間都像在擠壓著他，他拉著自己，把自己像嬰兒一樣揉成一團，躲到被子底下，還直打哆嗦，高燒使子強胡言亂語話，不久進入了昏迷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