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臘月二十九（第1頁）

展子強在張大娘和韻清的救治中終于醒過來，高燒了三日的子強，他的身體臟器像被蒸煮一樣，燒壞了展子強的一葉肺子，從此展子強失去了挺拔的身姿，軀體變得佝僂，寬厚的肩膀一高一低……

由于展子強病后身體很虛弱，還需要韻清照顧，過年的準備工作沒有子強幫忙，韻清忙不可開交，應接不暇，韻清不只是失去了好幫手，更多的是自責、心痛，更多的是怨恨展羽的兇狠無情。

臘月二十九天剛蒙蒙亮，韻清早起給子強喂小米粥還偷偷摸摸的煮了兩雞蛋給子強，讓子強好好躺著休息。想扛起從生產隊分到的一袋糜子，扛到加工廠打磨成大黃米，但是怎么也扛不動，子強掙扎起來要幫著扛，如果子強沒生病前，他一個人一下就扛走了，但今天卻累得氣喘吁吁，韻清怕再傷累到子強，就把一袋糜子分成幾份半袋，半袋半袋的運送到加工廠。磨成黃米后，用水淘了，再送到加工廠磨成面。

韻清去張大娘家要了“老面”發了面后，開始蒸饅頭，做年糕和粘豆包。孩子們盡情發揮想象，把饅頭做成壽桃、小動物、花朵等各種造型。屯子里很多家這一天要蒸出夠全家吃上一星期左右的饅頭，這叫“隔年吃”。蒸粘豆包也是黑龍江過年時一道靚麗風景，蒸粘豆包的方法步驟都有講究，弄不好吃起來沒有味道，口感不好。有的家粘包下面還貼一片蘇子葉，上鍋一蒸，蘇葉的香氣就滲透進粘豆包里了，也有下面放玉米皮葉子的。家里人口多的，每次都要蒸五六鍋，放到倉房裝到撴子里凍起來，要吃時再撿到鍋里重新餾透以便食用。吃起來香、甜、粘，蘸點糖簡直就是堪稱美味的代名詞了！

發面蒸饅頭也是有很多講究的，比如發面就是個技術活，屯里人忌諱面粉發不起來。又比如蒸饅頭蒸熟過了要是咧了口，不許說裂啦，要說笑了。咧了口的饅頭不能作供品。有的饅頭和豆包上都要點上紅點，取名鴻運當頭、大發財的意思，以示吉祥。

韻清會發面，蒸出的豆包不用放堿還不酸，既筋道又香甜，兄弟姊妹都特別愛吃，左右鄰居都很羨慕，常到家里取經，韻清不厭其煩的教鄉親們。

在北大荒，有初一到初五不能動的習俗，因為蒸、炒、烙等各種炊事里，蒸與爭諧音，炒與吵諧音，聽起來都不吉利，所以保留多發面蒸饅頭的傳統。也是讓人們在歲首能夠好好休息休息。

臘月二十九還有個別稱，叫“小除夕”也是就是除夕前一天，有的年月是小月沒有臘月三十，那二十九就過年了，臘月二十八就順理成章成了小除夕了。今年三十過年，臘月二十九是小除夕。既然它小名叫小除夕，那也是相當重要的日子了。一般來說，到了臘月二十九，該備的年貨基本都備齊了。家里家外也都打掃干凈了。或許很多人認為這一天就等過除夕即可，實際上，在臘月二十九，除了蒸饅頭，蒸豆包。人們這天還要去集市上打酒，酒通“久、九”有長長久久的寓意在里面，所以臘月二十九去打酒認為寓意很好。更重要的是上墳請祖上大供。

臘月二十九，上墳請祖上大供。春節是我國最為重要的傳統節日之一，這樣重要的日子里，告慰祖先是必做的事。我們中國人極重視孝道，每逢重要傳統節日，請祖先上供祭拜，后人虔誠上香，祈求祖先保佑，希望家庭幸福和睦。兒孫前程似錦。這一活動，一般清早就要進行，宜早不宜晚，所以臘月二十九這天需要起早。

展羽家祖墳在遼寧沒在黑龍江北大荒，法上墳請祖先，所以展羽早上寫了祖先牌位，展羽祖上是八旗子弟，鑲黃旗門下，愛新覺羅姓氏。所以展羽用滿漢兩種文字寫的牌位，剛剛上了供。就被三溝屯子的鄉親叫去了

，給發燒的孩子看病去了……

子豐帶著弟弟子桉，子勛用家里水桶裝滿水，水是預先燒開的，子豐說用燒開的水凍成的冰，光潔度好。子豐把裝滿水的水桶放到外面，等到周圍的冰凍大約五六公分厚時，在上面打個洞，把中間的水倒掉，用火烤一烤水桶的四周，冰燈就能拿出來了。韻清又剪了梅花，小狗兒等貼冰燈上，里面放上蠟燭就成了漂亮的冰燈了。冰燈做好后，子豐又帶領弟弟妹妹們去找高粱桔桿兒，準備明天早起給弟弟妹妹綁扎燈籠框架用。

深夜韻清，還在煤油燈下，急著趕制家人的新衣服和新鞋子，鞋子都是手工納鞋底，再上幫子的，鞋底早都納好了，七雙鞋子還有四雙沒上幫子，夢妍的小花棉襖兩個袖子還沒上好，子強的棉褲里檔還沒上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