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輟學（第1頁）

北大荒的冬天，今年來得特別早，寒風一吹，大河上下頓失滔滔，冰凍三尺，黑土地凍得堅硬如鐵，漫天飛雪，不知道下了多久，積雪已有一米多厚了。傳說冰雪女王有兩個女兒，一個是善良溫柔的艾莎公主，一個是惡毒兇狠的阿黛爾公主，她們本來統治冰島以北的王國的，今年由于黑暗魔法的驅使，阿黛爾不聽女王的管束，瘋狂的擴張自己統治領域，她終極夢想是讓自己的冰雪魔法統治全地球，于是惡毒兇狠的阿黛爾公主，飛越了西伯利亞，飛越了大興安嶺來到了北大荒，她甩著長長的黃頭發，呼嘯而過之處，都是冰雪覆蓋，惡毒兇狠的阿黛爾公主看到被她施了魔法的東北大地：望長城內外，惟余莽莽，露出惡毒滿意的笑容……

白茫茫的雪地里，展子桉趕著驢車，韻清坐在車上，他們從東雙龍飛奔趕往傲寶四隊。東雙龍的生產隊長的父親過八十大壽，求韻清給寫百壽圖。十里八村的家家戶戶誰家過壽宴或娶媳婦等大喜事兒，以求得韻清的墨寶為榮耀。展羽，韻清初來乍到北大荒時曾經受到東雙龍隊長接濟，“受人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是韻清的為人之道。所以韻清親自前往東雙龍隊長家寫百壽圖，再隨份禮，吃了酒席，還喝了點酒水。韻清本是滴酒不沾的人，但東雙龍隊長一家盛情款待并勸酒，韻清盛情難卻，就喝了一點，韻清不勝酒力，感覺頭暈，就急忙要回家，催促送自己前來的展子桉快點趕上驢車，送自己回家。

本來十幾里路，但因冰雪覆蓋，很是難走，感覺路很遙遠似的……天漸漸暗下來，滿天是厚厚的低低的灰黃色的濁云，東北風嗚嗚的吼叫著，肆虐的在曠野里奔跑，它仿佛握著銳利的刀劍，能穿透穿得嚴嚴實實的大狼皮襖，更別說露在外面的臉皮，被一刀一刀割得疼痛難忍，剛剛升起一彎殘月，被這嗚嗚的東北風聲撲倒，退到天邊沒了蹤跡，天空先是稀稀疏疏的飄起了雪花，后來便是一簇簇，一團團，鵝毛般的大雪紛紛揚揚的空中飄落下來。風夾雜著雪花在空中飛舞，像千萬只銀色的蝴蝶在空中漫步，還像蒲公英帶著絨毛的種子一樣飄落，像柳絮一樣旋轉著舞姿，又像是惡毒兇狠的阿黛爾公主隨手拋出的密密麻麻的小銀劍……

大雪鋪天蓋地的下著，銀粉玉屑般，天空，大地更加灰蒙蒙，白茫茫一片……

展子桉急沖沖的鞭打毛驢，好不容易趕到家了，展羽焦急的等在門口：“凍壞了吧？快進屋吧！”

“子桉，你媽呢？她怎么沒回來啊？”展羽急切問道。

“我同媽媽一起回來的啊！媽媽喝了點酒，有些頭暈，叫我快點趕車回家的啊！我明明看到媽媽先是坐車上，后來說頭暈得不行，就躺在車上了的啊！”展子桉急得帶著哭腔說道。

“孩子們，快去到屯子里各家找人幫忙！找媽媽，找你們的媽媽啊！”展羽吩咐孩子們說。

孩子們分頭去了各家找人幫忙去了。“我怎么能把媽媽弄丟了呢？我怎么可以把媽媽給弄丟了呢！”展子桉邊哭邊自責的自言自語的說道。

展羽拉過哭泣的展子桉問道：“你還記得回來走過的路嗎？還記得從什么地方看到媽媽不還在車上的？”

傲寶四隊全屯的男女老少都集合到生產隊隊部了，老人孩子留守隊部，其余的所有人，有的人拿著火把的，有的人拿著電筒的，還有的人拿把著馬燈的……開始走向濃墨般漆黑的雪夜中，尋找丟失的韻清！

傲寶四隊的父老鄉親們整整找了一夜，最后還是張大娘的大兒子張景瑞帶著大黑狗在一個雪窟窿里找到凍僵了不省人事的韻清……

張大娘脫去韻清凍得硬硬的大棉襖，用雪給韻清搓腳，又指揮展羽給韻清搓身體……

韻清終于從鬼門關走回來了，父老鄉親們提著的心終于放下來了，守候的鄉親們陸續離開。

韻清全身裹著繃帶，她凍得太厲害了，全身都是凍傷。

家里家務沒有了韻清做，變得雜亂無序，姐姐迎迎與小夢妍請假不上學了，一起做飯，灶臺大約與她們差不多高，對于她們來說實在是太高了，當把鍋里的飯燒開了，需要用勺子或鏟子攪動里面的玉米碴子飯或是小米飯，不然飯會燒焦了，焦糊的飯味道是很難吃的，每每這時，姐妹倆都要搬來小蹬子，一個人扶著，另個人上去，用手拿著勺子用力攪動鍋里的玉米碴子或小米，胳膊總感覺不夠長，不能攪到鍋底的飯。小夢妍，有幾次被蒸汽熏到手腕，熏出大水泡來，姐姐幫她挑破水泡，把里面的水放出來了，再從張大娘那里要來獾子油，涂在傷口上，以免化膿。

“你總是被熏到手，以后都姐姐上灶臺上去攪拌吧，你在下面幫姐姐扶好凳子就行了。”迎迎看著小夢妍燙傷的手心疼的說。

飯鍋一燒開，拿開鍋蓋，蒸汽充斥滿屋，看不清灶臺下的凳子，踏偏了姐妹倆時常摔得四腳朝天。

韻清休息了一段時間，傷口有的地方開始結痂，雙手是凍得是最重的地方，而且開始化膿感染了，展羽不得不把韻清已潰爛不行的左手無名指和小手指截斷。右手的無名指化膿不是太重先保留著。

班主任高老師來展羽家家訪，看到小姐妹倆忙忙碌碌的做著家務，已沒時間學習了。要求姐妹倆重返學校，上課學習，把缺的功課補上。

展羽開了家庭會議，商議姐妹倆誰輟學在家做家務的問題。

最后姐姐迎迎決定，放棄上學機會給妹妹小夢妍，自己在家做家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