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走廊盡頭的電梯“?!钡匾宦暣蜷_,張阿姨提著保溫桶快步走過來,臉上帶著急色。
黎薇接過保溫桶,指尖觸到溫?zé)岬耐氨冢庞X得身上有了點暖意。
厲鄞川醒的時候,病房里只剩下黎薇。他眨了眨眼,視線在她臉上聚焦時,像個得到糖的孩子般笑起來:“你沒走?!?/p>
“醫(yī)生說你再不老實,傷口要二次縫合。”黎薇把保溫桶打開,里面是張阿姨燉的鴿子湯,飄著淡淡的藥材香。她盛了一勺遞到他嘴邊。
“先吃飯?!?/p>
他乖乖張嘴咽下,目光卻黏在她臉上沒移開。吃到第三口時,他突然放下勺子,反手抓住她的手腕,掌心燙得驚人。
“薇寶,”他眼神認真得近乎偏執(zhí)。
“我說真的,我不喜歡溫凝初,更不可能跟她結(jié)婚。以前不會,以后也不會?!?/p>
黎薇握著勺子的手頓了頓。湯勺里的熱氣氤氳在她眼前,模糊了他的臉,也模糊了兩年前那個穿著西裝的身影,那時他站在溫凝初身邊。
“先把湯喝完?!彼榛厥郑曇羝届o得像一潭深水。
厲鄞川卻不依不饒,固執(zhí)地又攥住她的指尖:“你信我好不好?我腦子里想的全是你,從醒來到現(xiàn)在,只有你?!?/p>
他的指腹摩挲著她虎口處的薄繭,那是常年握畫筆磨出來的。
“我知道我忘了些事,但我不會忘你?!?/p>
黎薇別過臉,看向窗外。醫(yī)院對面是棟商業(yè)大廈,頂層的大屏幕正播放著珠寶廣告,代言人是溫凝初。
她穿著高定禮服,笑靨如花,頸間的鉆石項鏈在陽光下閃得人睜不開眼。
“溫小姐”記者的聲音透過玻璃傳進來,帶著刻意的溫柔。
“外界都說您守著厲先生的回憶過了兩年,沒想過開始新的生活嗎?”
溫凝初對著鏡頭垂下眼,長睫上像是沾了淚:“鄞川離開快兩年了,可我總覺得他還在?!?/p>
她抬手撫摸項鏈吊墜,那是枚設(shè)計簡約的鉆石戒指。
“他說過,我們彼此深愛,矢志不渝。這輩子,我心里再也裝不下別人了。”
最后幾個字,精準地扎進病房的寂靜里。
厲鄞川猛地轉(zhuǎn)頭看向屏幕,原本溫和的眼神瞬間淬了冰。他掙扎著要坐起來,動作太大牽扯到傷口,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氣。
卻顧不上疼,指著屏幕罵道:“放他媽的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