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兒,你流落在外十六年,野性難馴,我和你父親憐你不易,向來諸多包容。
可你既已回了姜家,就不能再如此肆意妄為,讓全家顏面掃地,為你一人蒙羞!”
這番話立刻引來了堂外百姓的一片嘩然議論。
大晉民風雖開化,但高門貴女夜不歸宿、形容狼狽地現身公堂,仍是驚世駭俗之舉。
肅靜!”趙悉一拍驚堂木,壓下喧囂。
待堂下稍安,他目光轉向云昭,正色道:“云昭,你狀告姜府有人勾結妖道,囚禁并偷換主母,侵吞嫁妝。
此事關乎綱常倫理,更涉朝廷官員家眷清白,非同小可。
本官問你,你所言之事,可有真憑實據?”
姜世安聞言,頓時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阿昭!你……你怎能如此糊涂!”
姜綰心也適時地上前一步,眼中含淚道:“阿姊,你究竟是怎么了?是不是受了什么人的蒙蔽?
母親她明明好端端地在府中養病,你為何非要說出這般駭人聽聞的話?”
云昭對他們的惺惺作態視若無睹,目光清冷如冰,徑直鎖定姜綰心:
“你口口聲聲說母親在府中。那我問你,此刻,我母親蘇氏,究竟身在何處?”
姜綰心一怔,隨即像是聽到了極其荒謬的笑話,伸手指向不遠處輪椅上面容憔悴的婦人:
“阿姊莫非是眼花了?母親不就在那兒嗎?她雖病體沉疴,需人照料,但一直都在家中靜養啊。”
“那究竟是我的生母蘇氏,”云昭的聲音陡然轉厲,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還是當年蘇家的陪嫁婢女——南喬!”
姜綰心像是被這直白的指控驚到,旋即又覺得無比可笑,語氣帶著幾分委屈和無奈:
“阿姊,我日夜侍奉母親湯藥,晨昏定省,豈會認錯自己的母親?
倒是你,回府至今不足十日,與母親相見不過寥寥,
如今卻口口聲聲指認母親是他人假冒?
她若不是,那你告訴我,誰才是?”
“堂上那個面覆厚粉、裝神弄鬼的,是冒名頂替的婢子南喬!而門外這位——”
云昭霍然轉身,手臂一揚,直指公堂大門之外:
“才是我的生身之母,姜尚書明媒正娶的發妻,蘇家真正的嫡女,蘇、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