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是……”他放緩了語速,試圖彌補,“他那種人,站在那個位置,心狠手辣,什么都做得出來!為了達到目的,他完全可以不擇手段!晚晚,我是在擔心你!”
他的解釋合情合理。
若在幾天前,蘇晚會信。
可現在,那根名為懷疑的刺,已經扎得太深。
他剛才那一瞬間的慌亂,沒有逃過她的眼睛。
她看著他,看著這張近在咫尺的依舊英俊溫柔的臉,心底卻漫上一層細密的恐懼。
這恐懼,并非來自他此刻略帶侵略性的姿態。
而是來自于他話里透露出的,那種對結果的篤定。
仿佛他親眼見過,或者親手策劃過。
“只有我,”顧時淵見她不說話,語氣放得更加柔軟,帶著誘哄般的懇切,手指輕輕拂過她的臉頰,“只有我是真心想保護你。晚晚,離開他,完完全全地來到我身邊,讓我照顧你和安安,好不好?”
他的觸碰讓蘇晚渾身汗毛倒豎。
“讓我完全屬于你?”她輕聲問,聲音冷了下去。
“是!”顧時淵急切地肯定,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你本來就應該是我的!從很久以前就應該是!傅瑾琛他憑什么?他只會傷害你,利用你!只有我,能給你想要的一切,平靜的生活,成功的事業,毫無保留的愛……”
他說得動情。
眼眶甚至再次泛紅。
若是往日,蘇晚或許會感動。
但此刻,她只聽出了那華麗辭藻下的控制欲。
他描繪的“平靜生活”和“成功事業”,像一座精心打造的金絲籠。
他要的,是一個完全按照他意愿存在的蘇晚。
一個……屬于他的蘇晚。
恐懼像冰水,兜頭淋下。
她用力,猛地推開了他。
顧時淵猝不及防,踉蹌著后退了一步,醉意讓他身形有些不穩。
他驚愕地看著她,像是不理解她為何會推開自己。
“保護?”蘇晚站直身體,胸口劇烈起伏,不是因為激動,而是因為后怕,“顧時淵,你所謂的保護,就是讓我像一個精致的瓷器一樣,被擺放在你設定好的位置上,不見風雨,同時也失去所有自主的可能嗎?”
她的眼神銳利,割開了連日來的迷霧和偽裝。
“如果是這樣的‘屬于’,我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