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為,等待我的,將是潑天的富貴,和相敬如“冰”的一生。
可我沒想到,好戲開場得這么快。
就在喜堂之上,拜堂之前,從小照顧沈清硯長大的乳母柳如月,當(dāng)著所有賓客的面,猛地嘔出了一口血。
她軟軟地倒在沈清硯懷里,氣若游絲:“少爺……如今要娶少奶奶了,奴婢自知身份卑微,不敢再奢求什么……唯愿……能繼續(xù)留在少爺身邊伺候……”
好一招“以退為進(jìn)”。
沈清硯果然眼眶泛紅,當(dāng)眾緊緊握住她的手,許下承諾:“你照顧我起居生活,我豈能負(fù)你?從今日起,你便是我沈清硯的貴妾,地位僅在主母之下!”
滿堂嘩然。
我頭上的鳳冠,瞬間重如千斤,將我釘在了整個江南的恥辱柱上。
陪嫁的姨母氣得渾身發(fā)抖,幾乎要當(dāng)場發(fā)作。
我卻輕輕按住了她的手,隔著蓋頭,平靜地看著眼前這對“情深義重”的主仆,心中沒有憤怒,只有一絲……可笑。
姨母,別氣。
不過一個貴妾,以后可能還會有通房、丫鬟。
只要我活著,她們就得日日給我請安敬茶,永無出頭之日。
沈家的宗祠里,只會寫我徐昭寧一個人的名字。
就算再來一百個貴妾,這沈家的后院,也是我說了算。
紅燭滴淚,賓客竊竊。
沈清硯抱著柳如月,滿眼心疼與愧疚。
他甚至沒看我一眼,就急著喊人請大夫,仿佛懷里那個才是他今日要娶的新娘。
我的婆母,沈家主母王氏,臉色鐵青。
但當(dāng)著滿堂賓客,她不能發(fā)作,只能強(qiáng)撐著笑臉,命人將柳如月先扶下去。
“清硯,回來,繼續(xù)拜堂!”她的聲音里壓著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