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里,排骨的香氣濃郁得幾乎令人作嘔。
我關掉火,解下圍裙,將那盤色澤紅亮、他最愛的紅燒排骨端上餐桌。
“哇,老婆,今天這排骨聞著就好吃!”他終于舍得從游戲里抬起頭,臉上是那種心滿意足的、屬于孩童的天真。
他夾起一塊最大的,塞進嘴里,吃得津津有味,含糊不清地夸我:“我老婆的手藝就是好,外面五星級飯店都做不出這個味兒。”
我沒有動筷子,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吃。
看著他把我的心血,我的付出,連同他那份理所當然的漠視,一同吞進肚子里。
他吃完第三塊排骨,終于察覺到我的安靜。
“你怎么不吃?減肥啊?”他隨口問道,又夾了一塊。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個或許可以稱之為微笑的表情。
“公司有個項目在鄰市,很緊急。”我平靜地開口,聲音無波無瀾,像在陳述一件與我無關的事,“我明天去出差,大概三個月。”
他夾著排骨的動作停住了,筷子懸在半空,愣了一下。
隨即,他嗤笑出聲,那笑聲里充滿了不屑和了然。
“又來這套?鬧脾氣?”他把排骨扔回碗里,靠在椅背上,用一種看穿一切的眼神打量著我,“林蔓,你這招都用了多少次了?有意思嗎?”
他以為我還在為他上交工資的事賭氣。
是啊,過去三年,每次他這樣做,我都會吵,會鬧,會冷戰。
最長的一次,我回了娘家一個星期。
最后還是在他和他媽的輪番電話轟炸下,自己買了票回來。
因為他說:“家里沒你不行,衣服沒人洗,飯沒人做。”
看,在他心里,我的價值僅限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