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一劍砍歪了。
沒砍斷她的脖子,倒是砍掉了她的雙腳。
原本扭曲爬行的圓臉小丫鬟,霎時(shí)癱倒在地。
而她被砍掉的雙腳,卻保持著和裘月見等人相同的移速,踩著浸滿鮮血的繡花鞋,繼續(xù)輕盈地走在街巷里。
詭異而壓抑的沉默,無聲蔓延在裘月見等人當(dāng)中。
揮劍的那名少年緊緊握住劍柄,聲音發(fā)顫:“小姐,或許,我們已經(jīng)找到了離開這里的辦法。”
裘月見手腳冰涼,終于感受到一絲難以名狀的恐怖。
砍掉自己的雙腳——
爬出去嗎?
今夜深山有雨。
蕭寶鏡早已從米鋪后門悄悄溜走,趕在賣貨郎回家之前匆匆回到小宅院,繼續(xù)假扮她的戲偶。
也許是因?yàn)橥蝗缙鋪淼倪@場(chǎng)山雨,賣貨郎今夜回來得有些晚。
他在廊檐下脫掉斗笠和蓑衣,一邊踏進(jìn)門檻一邊嘆息:“蓑衣有些舊,衣裳都打濕了。幸好在路上撿了些木頭,可以拿來生火晾衣。”
他抖掉兜在道袍里的木頭。
蕭寶鏡端坐在妝奩前,好奇地望過去。
也不知他從哪兒撿來的木頭,大約十四塊,每一塊都和人的腳一樣大,暗紅色澤像是干涸的血漬。
她注視賣貨郎在廊下燒起火堆、支起晾衣竹架,視線又落在他那兩筐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呢浐t里。
東西一件也沒賣出去。
他今天又沒賺到錢呢。
真的不會(huì)餓死嗎?
蕭寶鏡好憂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