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一如之前那一巴掌的響亮,然而奚年的臉上卻無任何痛感。
他有些疑惑地睜開眼,眼前的視線卻被一個人的高大背影擋住了
是靳朝。
原本還氣定神閑的奚年一下慌了,拽著靳朝的胳膊硬生生地讓他轉了過來,一邊檢查著他的臉,一邊氣急敗壞:你干嘛幫我擋著?平時不是半點虧都不肯吃嗎?現在上趕著挨巴掌好玩是嗎?
靳朝比奚年高了大半個頭,所以原本應該落在奚年臉上的那巴掌對著靳朝落下來就只打在了他的脖頸上,而且由于中途突然換人把奚年的母親嚇了一跳,手下的力氣卸了三分但就算這樣,靳朝的半邊脖頸也已經慢慢紅了起來,可想而知,這巴掌如果落在奚年臉上會是什么效果。
靳朝按住奚年在自己臉上亂摸的手,心疼和憤怒的情緒來回翻騰交織,他很想做些什么,但對方是奚年的母親,他罵不得更打不得,甚至連這口氣都只能生生地憋著,最后也只憋出一句:別擔心,我沒事。
如果剛剛落在自己臉上那一巴掌還能忍的話,那現在落在靳朝身上的這巴掌就真的讓奚年忍無可忍了。
奚年再也不想顧忌這個又顧忌那個,他現在只有一個念頭:
我們走!
作者有話要說: 眉似遠山描而黛,唇若涂砂點而朱。作者不詳,出自書法作品《古風佳句集錦》(百度的)
壚邊人似月,皓腕凝霜雪。作者韋莊,出自《菩薩蠻人人盡說江南好》
歲月從不敗美人出自《抱得美人歸》
第75章、扭七十五下
你今天要是敢走,你以后就再也不是集團繼承人!單薇的語氣決絕,像是拿出了最后的殺手锏。
在高處待久了的人總是無法接受來自底下的反抗,更別說,單薇收到的這為數不多的幾次反抗都來自于自己的親生兒子,這樣的事實更讓她受不了!
這她的話剛落下,才拉著靳朝往前走了兩步的奚年果然停了下來。
我和你父親對你已經夠寬容了,單薇轉過身看著這個從來沒有讓她滿意過的兒子,奚年,你今年已經二十歲了,如果你按照我和你父親給你安排的路,現在已經是國外名校的一名大二學生了,到時候你學成歸來自然就能接手集團,但現在呢?你連高中都沒讀完就跑去打什么職業,這對你的未來有絲毫用處嗎?對你將來接手集團有任何幫助嗎?
既然你放棄了那條路,那你就只剩聯姻這條路可以走,你作為我和你父親唯一的兒子,作為集團未來繼承人,這是你的責任,更是你的義務。
會客室里靜得連一根針落下的聲音都能聽見,唯一的局外人夏瀅更是屏住呼吸等待奚年的回答從理性、更是從她所處位置出發,她知道奚年母親說的都是對的,但是從感性或者說從她內心出發,她覺得奚年會拒絕
那我放棄繼承權。奚年的聲音很平靜。
這句話給單薇帶來的沖擊不啻于一道驚雷,劈得她好半晌說不出話來,連旁邊一直沉默著的奚宗銳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收回你的話!
然而奚年既然已經將這句話說出口自然就不會收回去。
奚年從小就被灌輸著長大后繼承集團的觀念,即使中間發生了種種事故,即使他離經叛道地輟學打職業,即使他的父母在外面都有別的子女,但他繼承人的身份卻從未動搖過。
他以為說出這句話后自己難免會有些悵惘,但其實并沒有,繼承人這三個字就仿佛一直壓在他肩上的重擔,隨著年齡的增長,這個膽子越來越重,幾乎已經快將他壓得喘不過氣了而現在,他終于將這個擔子提前卸了下來,他只覺得如釋重負,只覺得從未有過的輕松。
不知過了多久單薇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