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敏坐回自己的椅子,語氣像是和鄰家弟弟聊天,“書竹那丫頭沒纏著你胡鬧吧?”
沈學明身體微微前傾,雙手放在膝蓋上,姿態謙遜。
“謝謝主任關心,休息得很好?!?/p>
“書竹……她很活潑。”
他斟酌著用詞。
衛敏輕笑一聲,似乎對他的措辭很滿意。
她放下茶杯,美目流轉,視線落在沈學明身上,看似不經意地開口:“王總那邊,今天早上醫院打來電話,說已經徹底脫離危險期,轉入普通病房了。”
“專家組會診都說你前期的急救處理,簡直是教科書級別的?!?/p>
“陳總可是高興壞了,上午還特意打電話給我,把你夸上了天。”
“說起來,好些年沒聽到你老師的消息了?!?/p>
“趙景明老先生,身體還硬朗吧?”
來了。
沈學明心中一動。
前面所有的鋪墊,無論是拉家常,還是提王總,都是為了引出這最后一句。
這才是她今天叫自己來的真正目的。
一個能讓陳萬年欠下救命之恩的醫生,或許值得拉攏。
但一個背后站著趙景明這種國手級人物的門生,那價值就完全不同了。
沈學明沒有立刻回答。
他端起茶杯,學著她的樣子,輕輕吹了吹。
衛敏也不催促,只是含笑看著他。
幾秒鐘后,沈學明放下茶杯,抬起頭,迎上她的目光。
“勞主任掛心,老師前段時間還念叨我說我荒廢了本事?!?/p>
“他老人家身體尚可,只是年紀大了,喜歡清靜?!?/p>
他這話,半真半假。
老師確實罵過他,但不是最近。
身體尚可,也是事實。
最關鍵的是,他沒有否認自己和老師的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