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剛漫過澈宇科技的落地窗,紐約證券交易所的實時行情屏突然跳出的新聞就像一顆投入平靜湖面的巨石。“Facebook以20億美元收購oculusVR”的標題在巨幅顯示屏上閃爍,瞬間讓開放式辦公區的鍵盤聲戛然而止。
“扎克伯格瘋了嗎?”產品部的實習生小聲嘀咕,手里還轉著剛上市的iphone6模型,“花這么多錢買個游戲頭盔?”議論聲像漣漪般擴散開來,直到林澈的腳步聲從走廊傳來才漸漸平息。
他站在屏幕前,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面,屏幕藍光在他臉上投下跳動的光斑。大多數人只看到20億美元的天價,但林澈腦海里浮現的是兩周前科技版的邊角新聞——扎克伯格在斯坦福VhIL實驗室體驗VR技術時,那個被記者拍到的、緊握拳頭的背影。“這不是收購公司,是提前十年買船票。”他突然開口,聲音不大卻讓整個辦公室瞬間安靜,“pc定義了辦公,智能手機重構了生活,下一個顛覆所有行業的通用計算平臺,就是VRAR。”
五分鐘后,會議室的玻璃門還沒完全合攏,林澈已經把馬克筆重重按在白板上。“看看這個時間線,”他迅速畫出oculus的成長軌跡,“2012年成立,2013年融資,現在被Facebook收入囊中——這說明技術奇點已經到來。”他的筆尖劃過“社交、教育、醫療”等關鍵詞,“游戲只是冰山一角,當VR能讓醫生遠程手術、學生漫游古羅馬,我們現在看到的互聯網格局都會被改寫。”
陳默注意到白板右下角的小字:斯坦福實驗室設備重量4。3公斤,oculus原型機減重62%。這些細節顯然不是臨時拼湊的。
“默哥,”林澈突然轉向技術總監,“華強北現在肯定已經有反應了。你帶團隊去一趟,別只看樣品,把供應鏈摸清楚——我要知道那些手機盒子方案的鏡片公差、延遲參數,還有代工廠的最低起訂量。”他頓了頓補充道,“記得帶幾個樣品回來,最好能找到帶瑕疵的批次,瑕疵里藏著供應鏈的真實水平。”
陳默點頭時,林澈已經轉向了負責投資的李娜:“杭州那邊的算法團隊,重點查三個東西。一是他們用天河二號算力的具體記錄,閑置資源的調度效率能看出技術實力;二是核心成員的學術背景,特別是圖形學領域的論文引用率;三是專利地圖,我要知道他們的3d建模算法有沒有繞開Zenimax那些專利陷阱。”他提到的正是oculus剛遭遇的訴訟隱患,這讓李娜的筆記本記錄速度明顯加快。
最后他看向財務總監:“從風險池劃撥5000萬成立專項基金,硬件和內容要兩條腿走路。”林澈指尖在桌面上輕點,“硬件看渠道潛力,內容抓技術壁壘,下周這個時候我要看到第一批盡調名單。”
命令像電流般傳遍公司各個部門。當陳默的團隊在華強北的窄巷里穿梭時,他們果然發現了林澈預判的景象——不到一周時間,柜臺里已經擺上了各種貼著“VR眼鏡”標簽的手機盒子。最粗糙的款式甚至用放大鏡片做鏡片,店主演示時,畫面延遲讓陳默下意識扶住了柜臺。“這玩意兒賣89塊,昨天一天出了兩百個。”店主的話印證了林澈的判斷:中國制造的反應速度永遠不會讓人失望,但核心技術差距明顯。
與此同時,李娜在杭州的高校圈有了突破。浙大計算機系那間掛著“圖形學實驗室”牌子的辦公室里,博士們展示的算法讓專程趕去的陳默都忍不住前傾身體——當他們用天河二號的閑置算力渲染出實時動態光影時,虛擬茶杯上的水珠甚至會隨著視角變化產生真實的折射效果。“我們的動態建模速度比行業平均快37%。”團隊負責人調出的數據顯示,他們確實避開了oculus的專利雷區。
三周后,李娜展示的不僅是投資意向書。左側屏幕是陳默團隊帶回的華強北調研報告,詳細標注著某款山寨產品的27處改進空間;右側則是杭州團隊的算法測試視頻,虛擬手術場景的精度達到0。1毫米級。“1000萬占股20%,”他按下遙控器,屏幕切換出“澈視科技”的Logo,“硬件戰場讓別人去拼價格,我們要做VR生態的賣水人。”
林澈站在落地窗前,看著樓下快遞車卸下剛到的oculus開發者套件。手機震動起來,是陳默發來的照片:華強北最新款VR眼鏡已經加上了瞳距調節功能,售價降到69元。而子公司澈視科技的服務器正開始接收第一份來自游戲公司的技術訂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