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7月11日,紐約時間上午7點30分,美股開盤前半小時。
曼哈頓中城一棟摩天大樓的四十二層,黑石私募的全球特殊機會基金交易室內,十二塊顯示屏組成的信息墻上,正跳動著全球資本市場的實時數據?;鹭撠熑诉~克爾·羅森伯格坐在他的定制交易椅上,手中把玩著一支萬寶龍鋼筆,目光緊盯著屏幕中央顯示著星海科技股價的k線圖。
“都準備好了嗎?”羅森伯格的聲音低沉而冷靜。
“一切就緒,羅森伯格先生?!苯灰字鞴芗s翰迅速回應,“我們聯合了五家對沖基金,總共建立了價值18億美元的空頭頭寸,其中針對星??萍嫉闹苯涌疹^倉位3。2億,針對其產業鏈相關公司的倉位14。8億。渾水的報告將在五分鐘后發布。”
“很好?!绷_森伯格嘴角揚起一絲冰冷的笑意,“中國有句老話,‘趁你病,要你命’。專利訴訟只是開胃菜,現在該讓他們嘗嘗資本的厲害了?!?/p>
墻上的時鐘指向7點35分。
一份標題為《星??萍迹壕陌b的科技騙局》的做空報告,準時出現在渾水研究公司官網首頁最醒目的位置。報告長達七十九頁,從技術、財務、供應鏈三個維度對星海科技發起全面攻擊。
報告的核心指控極具殺傷力:
“根據我們對星??萍己戏使S前生產主管的匿名采訪,以及通過對該公司廢棄物處理記錄的分析,其聲稱的7納米芯片92。3%良率存在嚴重造假嫌疑。我們估算其實際良率不超過68%,這意味著星海科技的芯片成本被嚴重低估,毛利率存在重大虛假陳述?!?/p>
“星??萍夹Q的‘完全自主知識產權’存在嚴重誤導。我們的調查發現,該公司在eda設計工具、部分核心ip模塊上嚴重依賴美國公司synopsys和cadence的授權。而根據最新出口管制規定,這些授權存在被隨時中止的重大風險?!?/p>
“通過與大眾集團的專利訴訟結合分析,我們認為星海科技的現金流已處于極度緊張狀態。我們的模型顯示,該公司在接下來兩個季度面臨至少45億元人民幣的資金缺口,存在債務違約的實質性風險。”
報告發布三分鐘后,彭博社、路透社、華爾街日報等主流財經媒體的快訊幾乎同時彈出:“做空機構渾水發布重磅報告,指控中國芯片新星星海科技存在系統性造假”。
市場反應立竿見影。
7點45分,美股盤前交易開始。星??萍荚诿绹鴒tc市場交易的股票代碼xhtcy瞬間下跌12%,成交量急劇放大。
但真正的殺招還在后面。
8點整,紐約證券交易所正式開盤。
寧德時代在美國發行的存托憑證(adr,代碼catl)遭遇大規模賣單砸盤。開盤五分鐘內,股價從每股78。3美元暴跌至74。2美元,跌幅超過5%,成交額高達3。7億美元,是平日同期成交量的八倍。
“他們動手了?!痹诤贾菪呛?萍伎偛康娜蛸Y本市場監控中心內,首席財務官李娜盯著眼前的六塊屏幕,聲音冷峻,“典型的組合拳——負面報告制造輿論恐慌,然后做空關聯公司打擊信心,最終目標是引發我們的資金鏈危機?!?/p>
監控中心內氣氛緊張,五名分析師正快速調取數據。大屏幕上,寧德時代的k線圖呈現斷崖式下跌,星??萍嫉墓蓛r也持續走低。
林澈推開監控中心的門走了進來,他剛剛結束與工信部領導的晨間通話。“情況有多嚴重?”
“非常專業,非常狠毒?!崩钅日{出一張復雜的關聯圖,“渾水的報告選擇在亞洲深夜、美國開盤前發布,留給我們的反應時間極短。他們在盤前交易中已經建立大量空頭倉位,現在正通過集中拋售寧德時代adr來制造恐慌。寧德時代是我們的核心供應商,也是澈宇家族辦公室的重倉股,這既打擊我們的產業鏈,也直接沖擊我們的投資組合?!?/p>
她快速切換屏幕,顯示出一組資金流向數據:“更重要的是,他們選擇的時機非常毒辣。我們剛剛完成比特幣套現,資金正在回流過程中。下周一我們有一筆15億元的短期債券到期,雖然我們有足夠的資金覆蓋,但如果市場恐慌蔓延,銀行可能會收緊對我們的信貸額度,供應商也可能要求縮短賬期?!?/p>
陳默匆匆走進來,手里拿著打印出來的渾水報告:“技術部門的初步分析,報告里引用的所謂‘前生產主管證詞’漏洞百出。他們提到的某些生產參數,在我們工廠根本不存在。這明顯是捏造的?!?/p>
“但市場不會等我們慢慢澄清?!崩钅戎钢聊簧侠^續下跌的股價,“在資本市場,恐慌情緒一旦形成,就會自我強化。散戶和部分機構投資者會開始跟風拋售,形成踩踏效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