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歐的極夜,并非完全的黑暗。而是一種深邃的、包裹著一切的藍調時刻,雪地反射著星光與遠處城鎮的微弱燈火,天地間彌漫著一種朦朧而永恒的光暈。
從圣誕老人村返回酒店,已是深夜。位于雪山之巔的酒店仿佛一座孤懸于世界盡頭的燈塔,溫暖,靜謐,與世隔絕。他們的套房內,壁爐里的余燼尚未熄滅,散發出令人慵懶的暖意,與窗外零下二十度的凜冽形成鮮明對比。
章哲天脫掉厚重的外套,露出里面柔軟的米白色羊絨衫,臉頰被室外的寒氣凍得微紅,更襯得眼眸清亮。她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著窗外無盡的黑夜與雪原,輕輕呼出一口氣,白霧在冰冷的玻璃上氤氳開一小片痕跡。
“好像……在做夢一樣。”她輕聲說,語氣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感慨和依戀。這幾日的旅行,脫離了所有世俗的紛擾,只有彼此,簡單,純粹,快樂得不真實。
林澈沒有接話,只是走到她身后,伸出手,從后面輕輕環住了她的腰,將下巴擱在她柔軟的發頂。他的懷抱溫暖而堅實,帶著淡淡的、屬于他的清冽氣息,混合著室外帶來的些許冷空氣。
章哲天身體微微一僵,隨即徹底放松下來,向后靠進他懷里。兩人的身體透過不算厚重的衣物緊密相貼,能感受到彼此的溫度和心跳。窗玻璃映出他們相擁的身影,如同這冰天雪地里相互依偎取暖的兩個靈魂。
空氣仿佛變得粘稠起來,無聲地流動著某種熾熱而曖昧的因子。這幾日積累的點滴親密——極光下的牽手,雪地里的擁抱,晚安吻時觸碰的唇角——所有未能盡言的渴望,在此刻靜謐私密的空間里,悄然發酵,達到了一個臨界點。
林澈的手臂微微收緊,溫熱的呼吸拂過她的耳廓,帶來一陣細微的戰栗。他的吻,輕柔地落在她的太陽穴,然后是耳垂,沿著頸側細膩的曲線一路向下,耐心而又帶著不容抗拒的灼熱。
章哲天不由自主地仰起頭,閉上眼睛,長睫輕顫,呼吸變得有些急促。她抬起手,覆上他
她的默許像是一道無聲的指令。
林澈將她轉過身,面對面地擁入懷中。他的目光深邃如夜,緊緊鎖住她染上紅暈的臉頰和那雙氤氳著水汽與迷離的眼眸。他低下頭,終于吻上那雙他凝視了許久的唇。
不同于之前任何一次禮貌或輕觸的吻。
仿若在對待一件稀世珍寶。是紅酒的余韻,是北歐冷冽空氣
章全身心地投入這個吻中,大腦一片空白,只能感受……
壁爐的最后一點余燼噼啪一聲,悄然熄滅。
但室內的溫度卻在急劇升高。
意亂情迷之中,不知是誰先移動了腳步,相互依偎著,踉蹌著,從窗邊倒向房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