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安排在離門最遠,最靠近上菜口的角落。
那里通常是留給司機或者跟班坐的。
他們聊的話題,不堪入耳。
“上個季度的財報,我讓會計做了點手腳,媽的,又省了幾百萬的稅?!?/p>
“前兩天我開車撞了個老頭,一下車我就躺地上,說他碰瓷,最后他反倒賠了我兩千?!?/p>
“我手下有個女實習生,挺水靈的,被我灌醉了,嘿嘿,你們懂的,事后給了她一萬塊封口費,她還挺高興。”
每一樁,每一件,都記錄在我隨身攜帶的勾魂簿上。
這些人,披著人皮,行的卻是惡鬼之事。
我面無表情地聽著,指尖在桌下輕輕敲擊。
子時將至。
劉宇喝得面紅耳赤,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把矛頭又對準了我。
他端著一杯八二年的拉菲,搖搖晃晃地走到我面前。
“季川,你他媽來都來了,怎么不喝酒?裝什么清高?”
“看不起我劉宇?”
我不動聲色:“我不能喝酒。”
沾了陽間的酒水,會污了我的陰差之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