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熟悉的節(jié)奏,心緒慢慢平穩(wěn)下來。
聽事正值尾聲,茶添了三次,廳外忽而有人稟告:「莫延求見。」
莫延,顧州樺的近衛(wèi)。
莫延七歲便跟了顧州樺,外放三年,顧州樺唯獨只帶了他,是以他一進來,眾人連忙行禮。
莫延端著托盤,不卑不亢地向我鞠躬:「世子爺出門前吩咐,叫我將這匹蘇繡送與夫人。」
氣氛還算熱烈的花廳瞬間冷了下來。
昨日洗塵宴上蜀錦一事,府內(nèi)現(xiàn)在無人不知。
我本不得顧州樺寵愛,府內(nèi)也無人不知。
派莫延前來送這批蜀繡,看似是賠禮,更深的,不過是一種訓(xùn)誡。
「勞你走這一趟。」我道,「替我多謝夫君好意。」
琴黛接過托盤,莫延行禮告退,花廳噤若寒蟬。
眾人欲言又止,這四年我辦事公正,對他們多有照拂,這會兒多半是想出言安慰我。
煩悶的胸口輕了幾分,我安撫地笑笑:「若無事,便都忙去吧。」
眾管事嘆口氣,三三兩兩起身,左手邊的林伯卻沒動。
林伯在晉寧伯府多年,資歷老輩分高,府外事務(wù)一應(yīng)由都由他經(jīng)手。
嫁入晉寧侯府的第一年,我處境艱難,身份低微,堪稱如履薄冰。
顧州樺外放蜀州一走了之,我接管中饋,捉襟見肘之際,全是林伯一手將我?guī)饋淼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