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死了,他應該是這個世界上最高興的人。
也好。
“我不治療了。”南頌忽然平靜下來,直接拔掉了手背上的輸液針頭,就要下床。
醫生和護士連忙攔住她:“哎!你這孩子!你怎么能不治療呢?至少也要跟你家人商量一下??!”
“我沒有家人了?!蹦享炤p輕地說,推開他們的手,一瘸一拐地,固執地離開了醫院。
她唯一的媽媽,跟著他爸爸私奔了,不要她了。
她哪里還有家。
回到學校,剛好是化學實驗課。
南頌拖著疼痛的身體趕到實驗室,卻意外地發現,她和梁逾、秦書語被分到了同一組。
那個曾經連做實驗都要牢牢牽著她的手,怕她被試劑濺到的少年,如今連一個眼神都吝嗇于給她。
全程,他只和秦書語低聲交流,細致地指導她操作,仿佛南頌是透明人。
而南頌,因為癌癥的折磨和還沒好的傷勢,手一直不受控制地顫抖。
就在她試圖拿起一個裝有濃堿液的燒杯時,手腕猛地一軟——
“哐當!”
燒杯脫手摔在實驗臺上,刺鼻的濃堿液猛地潑濺出來,大部分都濺在了旁邊秦書語的手背上!
“啊——!”
秦書語頓時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疼得眼淚瞬間涌了出來,手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一片。
梁逾臉色瞬間陰沉到了極點,猛地一腳踹在南頌的椅子上!
南頌猝不及防,連人帶椅子摔倒在地,手肘磕在冰冷的地面上,疼得她倒吸一口涼氣。
“南頌!你找死?!”梁逾的聲音像是淬了毒,眼神兇狠得像是要撕碎她。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手抖……”南頌忍著痛,急忙解釋。
可梁逾根本聽不進去!
他第一時間抓過秦書語的手,沖到水龍頭下用大量清水沖洗,動作迅速而專業,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心疼和焦急。
“疼……梁逾,我好疼……”秦書語哭得梨花帶雨。
“忍一忍,馬上就好,別怕?!绷河獾穆曇羰撬龔奈绰犨^的溫柔和耐心。
快速做完緊急處理后,梁逾打橫抱起還在哭泣的秦書語,看都沒看倒在地上的南頌一眼,大步流星地就要送她去醫務室。
走到門口,他才像是想起什么,停下腳步,回頭冷冷地瞥向南頌。
那眼神,冰冷刺骨,充滿了警告和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