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極,這片被冰雪覆蓋的純凈大陸,此刻在地脈守望者的戰略地圖上,被標記上了猩紅的警示符號。
岑什蘭調動了所能調動的所有“蜂群”算力,結合古老星象定位法與現代衛星遙感技術,終于將那段異常數據流的最終落點,鎖定在了南極東部一片被稱為“寂靜深淵”的巨大冰蓋之下。那里冰層厚度超過四千米,磁場異常,是生命的禁區,也是人類探索的盲區。
“理論上,那里不可能存在任何人工信號源。”技術分析人員反復確認數據后,得出了令人不安的結論,“除非……信號源并非我們理解的科技造物,或者,存在于一個與我們現實空間部分重疊的亞空間夾縫中。”
與此同時,對全球各地手工藝傳承村落遭襲事件的調查也有了進展。失竊的物品五花八門——一塊西伯利亞薩滿用于儀式的古老隕鐵、一套秘魯安第斯山脈印加后裔傳承的結繩記事工具、一卷西藏某偏僻寺院記載著特殊冥想圖案的唐卡草圖……它們看似毫無關聯,但經過唐棠以畫魂靈韻進行感應,發現這些物品都隱隱散發著一種相似的、極其微弱的抵抗“同化”與“侵蝕”的精神印記。
“它們在收集‘抗體’。”唐棠得出了令人心驚的結論,“或者說,在清除可能威脅到它們‘純粹寂滅’理念的‘雜質’。”
虛擬世界尋找路徑,現實世界清除隱患,雙管齊下!“歸寂教”的謀劃,遠比他們展現出的更加深遠和可怕。
“不能再等了!”陳默拍板決定,“我們必須去南極,親自確認冰蓋下到底隱藏著什么!”
這一次,隊伍規模精簡到極致。陳默、唐棠、岑什蘭,以及負責武力保障的許斌。蔡少靚坐鎮總部,協調全球資源,并利用青鸞秘法,嘗試遠距離建立一條穩定的通訊和精神支援通道。
乘坐特制的、具備極地環境適應能力和短時潛航功能的符文飛行器,小隊穿越狂暴的南極環流,抵達了“寂靜深淵”的上空。
放眼望去,只有無邊無際的、令人心悸的白色。狂風卷著冰晶,如同無數把鋒利的小刀切割著飛行器的外殼。在這里,連地脈的波動都變得極其微弱和緩慢,仿佛被永恒的嚴寒凍結。
“信號源就在正下方,深度四千二百米。”岑什蘭盯著探測器上那個固執閃爍的光點,“冰層結構掃描顯示……下面有巨大的空洞!”
飛行器切換模式,如同一條金屬巨鯨,頭部探出高速旋轉的符文鉆頭,開始向下掘進。鉆頭與萬年堅冰摩擦,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冰冷的碎屑四處飛濺。
這個過程漫長而煎熬。越是向下,那種無形的壓抑感就越發強烈。唐棠緊緊握著陳默的手,她的畫魂靈韻在這里受到了極大的壓制,仿佛整個空間都在排斥著“生命”與“情感”這類概念。
終于,在不知鉆探了多久之后,前方猛地一空!
飛行器穿過最后一層冰壁,墜入了一片難以想象的巨大空間!
這里沒有光,卻并非一片漆黑。無數幽藍色的、如同神經網絡般的光脈,在四周的冰壁上蔓延、搏動,構成了一個龐大到望不到邊際的地下生態穹頂!穹頂中心,懸浮著一顆直徑近百米的、由無數冰冷棱鏡構成的巨大晶體,那些幽藍光脈正是以它為核心,延伸向四面八方。
更讓人毛骨悚然的是,在那些幽藍光脈之間,凍結著數不清的、形態各異的生物!有遠古的恐龍,有近代的探險家,有各種極地生物……它們保持著生前的姿態,栩栩如生,仿佛只是被按下了暫停鍵。它們的身體與那幽藍光脈連接在一起,似乎在為其提供著某種……“樣本”或者說“養料”。
這里不像基地,更像是一個巨大的、冰冷的標本庫和信息采集中心!
“檢測到超高強度信息輻射!性質……與海市數據核心同源,但龐大了千萬倍!”岑什蘭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就在這時,那個懸浮的巨大棱鏡晶體,緩緩轉向闖入的飛行器,一個冰冷、宏大、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直接在所有人的腦海中響起:
“歡迎……樣本n-77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