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古城低語（第1頁）

“淵龍”潛器如同一條謹慎的深海游魚，沿著死寂城市的邊緣，悄無聲息地滑向中心那巨大的凹陷。越是靠近，那種無形的壓迫感就越發強烈，仿佛整片海域的重量都凝聚于此。

沉積物如同灰色的雪，覆蓋著一切，只有那些建筑表面偶爾閃過的幽藍紋路，證明著這座城市并非完全死去。透過舷窗，可以看到扭曲的街道和傾頹的拱門，風格不屬于人類已知的任何文明，帶著一種非歐幾里得幾何的怪異感，長時間注視甚至會引發輕微的精神眩暈。

“檢測到微弱的能量場，覆蓋整個城市，尤其是中心凹陷區域。”岑什蘭盯著數據流，指尖幾只“深水影蠱”如同被驚擾般焦躁不安，“能量性質……混雜。有與‘歸檔者’同源的冰冷信息流，還有一種……更古老、更晦暗的波動，像是……怨恨的沉淀。”

唐棠激發了她繪制的

“破妄”

畫符，雙眸中流轉著清輝，試圖看穿這座城市虛幻的表象。她輕輕吸了一口冷氣：“那些建筑……不是空的。里面……凝固著無數痛苦的意識碎片，它們被抽取、被束縛，成為了這座城市運轉的……‘燃料’或‘零件’。”她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畫魂之力讓她比其他人更能感受到那彌漫在每一寸海水中的絕望與哀嚎。

蘇青手中的玉蟬星輝也變得有些搖曳不定：“星辰的指引在這里被嚴重扭曲，時空是混亂的。這座城市……可能存在于一個與現實部分重疊的亞空間褶皺中，或者，它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空間錨點。”

陳默眉頭緊鎖，地脈之力在這里幾乎被完全隔絕，他只能依靠潛器本身的傳感器和伙伴們的能力。“小心，這里的一切都可能超出我們的認知。目標，凹陷邊緣，采集數據，確認‘海溝號’蹤跡，如無必要，不深入。”

潛器終于抵達了凹陷的邊緣。從上方俯瞰，這更像是一個巨大的、通向地心深處的豎井，井壁光滑得不像自然造物，同樣覆蓋著幽藍紋路。井口直徑超過千米，深不見底，只有無盡的黑暗和從深處傳來的、更強一籌的能量波動。

“深淵探測器準備釋放。”岑什蘭操控機械臂，將一枚球形的、布滿傳感器的小型探測器緩緩送向豎井入口。

就在探測器即將進入豎井范圍的剎那——

異變陡生！

豎井邊緣那些原本緩慢流動的幽藍紋路猛地亮起！并非攻擊探測器，而是構成了一道復雜無比、不斷變化的能量柵格，將整個井口封鎖！

同時，一個冰冷、僵硬、仿佛由無數破碎聲音拼湊而成的意念，強行穿透了潛器的精神防護，直接在眾人腦海中炸響：

“……禁區……禁止……訪問……”

“……外來……數據……污染……清除……”

伴隨著這意念，城市中那些沉寂的建筑表面，幽藍紋路同時大亮！無數半透明的、由純粹怨念與信息碎片構成的幽影，如同從沉睡中被驚醒的亡靈，從建筑中飄蕩而出！它們沒有固定形態，扭曲變幻，發出無聲的尖嘯，朝著“淵龍”潛器蜂擁而來！

這些幽影無視了海水的阻力，直接穿透了潛器的物理外殼（雖然被陣法削弱大半），開始沖擊蘇青構筑的“星輝護神”屏障！屏障上爆發出密集的火花，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是城市防御系統！結合了信息攻擊和精神污染！”蘇青臉色一白，全力催動玉蟬，星輝暴漲，勉強抵擋住第一波沖擊。

“探測器被攔截！無法進入豎井！”岑什蘭急報。

許斌在總部通過遠程畫面看到此景，急得直跳腳，卻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