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衣還真是蠢,料子是她剪壞的,與我何干?
我好心地提醒布莊掌柜:“掌柜的,還不報官?”
掌柜如夢初醒,立刻高喊:“多謝柳小姐提點!來人,給我攔住顧公子和他夫人。今日不賠錢,休想踏出這門半步。”
顧文遠(yuǎn)被幾個伙計堵住去路,氣得臉色發(fā)青,厲聲呵斥:“放肆,我乃顧家公子,陛下欽點進(jìn)士,誰敢攔我?”
掌柜走到他面前,不卑不亢地一抱拳:“顧進(jìn)士,您夫人親手剪壞了我鋪子十幾匹上等布料。縱然您是皇親貴胄,這銀子也得分文不少地賠。”
“若賠不出銀子,就等著把牢底坐穿吧。”掌柜的聲音陡然變冷。
禪衣這下是真慌了,死死攥住顧文遠(yuǎn)的胳膊:“顧郎,奴家真不是故意的。你快想法子,奴家不能坐牢啊。”
顧文遠(yuǎn)強(qiáng)作鎮(zhèn)定,輕拍她的手:“別怕,有我在呢。”
他轉(zhuǎn)向我,語氣帶上了幾分懇求,“知微,這點銀子對你柳家不過是九牛一毛,你就付了吧。算我求你,行不行?”
我冷眼旁觀,只覺得好笑:“顧文遠(yuǎn),你和禪衣多次羞辱于我,你憑什么覺得我會以德報怨幫你?與其在這兒跟我白費(fèi)口舌,不如趕緊想法子替你夫人收拾爛攤子。”
眼見我油鹽不進(jìn),顧文遠(yuǎn)只能另尋他法。
“禪衣,事急從權(quán)!先把你的首飾鐲子當(dāng)了救急。等我授官領(lǐng)了俸祿,立馬給你買更好的。”
到手的銀錢首飾,禪衣豈肯再吐出來?她哭得愈發(fā)凄慘。
“顧郎,奴家出身低微,那些貴婦小姐本就看不起我。若是再沒幾件像樣的首飾撐場面,豈不更讓她們笑掉大牙?”
她抹著淚,偷覷顧文遠(yuǎn)臉色:“奴家受點委屈沒什么,就怕連累你跟著丟臉啊。說到底,今日全怪柳知微。是她故意激怒我,奴家才昏了頭闖下大禍。這銀子,就該她來賠。”
我一把拉住要沖上去撕打禪衣的夏荷,目光冷冷掃向門口:“禪衣,你這套歪理,留著跟開封府的差爺們分辯吧。”
禪衣順著我目光看去,只見官差肅立,不怒自威。頓時嚇得腿一軟,跌坐在地。
“顧郎!奴家知錯了!你快讓人回家取銀子來。”她嚇得聲音都變了調(diào)。
布莊掌柜也適時規(guī)勸:“顧進(jìn)士,您前程似錦,切莫因小失大,為這點銀子損了清名,污了官聲啊!”
顧文遠(yuǎn)臉色青白交加,最終狠狠一咬牙,對身邊小廝低吼:“回去!取銀子來。”
約莫兩刻鐘后,顧夫人帶著人,步履匆匆地趕到了布莊門口。
她面色不善地看向我,“柳家便是這般教養(yǎng)女兒的?變著法子坑害自己夫君的銀錢。這等吃里扒外的婦人,就該動家法狠狠教訓(xùn)。”
身為一府主母,顧夫人竟當(dāng)眾說出如此刻薄、且明擺著得罪將軍府的話,透著幾分刻意為之的違和。
前世我嫁進(jìn)顧家,她也做了很多足以毀了顧文遠(yuǎn)和顧家的事,還好被我攔下化解,才讓顧文遠(yuǎn)仕途順暢。
可嘆顧文遠(yuǎn)至死都蒙在鼓里,以為他母親事事為他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