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小子!誰給你的膽子如此作賤我女兒?”父親怒不可遏地揚起拳頭,被我一把拽住衣袖。
“父親,犯不著跟他置氣。”我語氣平靜,目光掃過顧文遠,“我已經不想嫁給他了,現在正好兩清。”
我已經看清了顧文遠的真面目,這一世,我要嫁的,另有其人。
前世我父親心直口快得罪了皇上,是那位恩人仗義執言化解了陛下的疑慮。
他不但對我柳家有恩,更是國家的中流砥柱。
他曾為大幽王朝強行續命二百年,一生捍衛國土完整,最終卻被扣上叛國通敵的罪名。
父親告訴我,抄家時發現他極其清廉,家里空蕩蕩的。書房的暗格里藏的不是銀票珠寶,而是一本兵書。
皇上將兵書賞給了身為將軍的父親,父親因沒能救下他,遺憾了半輩子,一直保留著那本書。
我翻開那本書,指尖劃過書頁時,猛地頓住。其中一頁上,竟留有稚嫩的批注。
那些字跡因被人反復摩挲,已有些模糊。
可我一眼認出,那分明是我少女時信手涂寫的。
那時我才驚覺,他似乎一直偷偷愛慕著我。
這樣的國之棟梁,我不但要嫁,還要護他周全,免遭奸人毒手。
顧文遠聽我對父親說不嫁,以為我在耍性子,無奈地搖頭。
“知微,別說氣話。你在將軍府安心待嫁,七天很短的,一晃就過去了。”
不與蠢貨論短長,我怕父親壓不住火氣,趕緊拉他回府,命人“砰”地關上大門,徹底隔絕掉顧文遠那張令人作嘔的臉。
將軍府花廳里,爹娘眉頭緊鎖,憂心忡忡地望著我。
我是他們捧在手心里養大的明珠,從未受過半分委屈。今日這般羞辱,比打在他們臉上還疼。
“女兒別怕。”父親沉聲道,眼中怒氣未消,“明日上朝,爹定要狠狠參顧家父子一本!非得讓那小子親自登門賠罪不可。”
我拉住父親的手,懇切道:“父親,道歉是次要的。關鍵是要在御前陳情,講明今日柳家所受奇恥大辱。務必讓陛下知曉,這樁婚事,柳家絕無可能再認。”
顧家是清流門第,顧文遠又頂著救命恩人的名頭,這樁婚事已引得陛下關注。
陛下正欲制衡各方勢力,樂見將軍府與清流聯姻。
縱使顧文遠今日荒唐,柳家想單方面退婚也難。
眼下,正是我們表明立場、斬斷關系的絕佳契機。
“女兒放心,爹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