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從側面反映出當時城市就業崗位的稀缺和就業壓力的巨大。知青下鄉是各級政府巨大的政績指標,壓力山大。
副主任徐治功站在他旁邊,聲音帶著點沙啞,還在努力做著動員:
“同志們,咱們都得有大局觀啊!城里的娃娃們沒去處,上山下鄉是國策,是“太陽”的號召!咱們石圪節是老區,啥時候掉過鏈子?困難是有的,但要相信公社,相信組織,總會想辦法解決……”
底下不知是誰,悶悶地頂了一句:“徐主任,話說得輕巧,口糧從哪兒出?住的地方咋安排?娃娃們來了不會干活,工分咋算?這都是實打實的難處!”
這一下像是捅了馬蜂窩,其他支書也忍不住了,七嘴八舌地訴起苦來。
“就是!我們村去年那點儲備糧,接濟完這家接濟那家,早就見底了!”
“知青點?哪來的錢蓋?讓社員一家騰一間窯出來?誰愿意?”
“那些城里娃,細皮嫩肉的,犁地不會,鋤草嫌累,掙那點工分夠他自己吃嗎?還不是占大伙的便宜!”
白明川聽著這亂哄哄的場面,眉頭越皺越緊。他何嘗不知道下面的難處?可縣里壓下來的任務,他也沒辦法。他深吸一口氣,目光在人群中掃過,忽然停在了靠后坐著的罐子村支書王滿倉身上。
“滿倉同志,”白明川點了名,聲音提高了些,試圖壓住現場的嘈雜,“你們罐子村去年搞的那個瓦罐窯,不是辦得挺紅火?聽說那幾個知青娃娃都派在那里,還干得不錯,把場面撐起來?
今年窯廠要擴大,正需要人手,我看,你們村就帶個頭,多接幾個知青,這次你們村帶個頭,派十五個知青過去,正好助力瓦罐窯發展,怎么樣?”
王滿倉正低頭盤算著村里的那點家底,冷不丁被點了將,嚇了一跳,猛地抬起頭,臉上血色都褪了幾分。他“噌”地站起來,也顧不得場合了,聲音帶著急腔:
“白主任!這……這可使不得啊!”他揮舞著粗糙的大手,“我們那瓦罐窯,剛有點起色,還沒見著回頭錢呢!
擴大是想著吸納村里些閑散勞力,好多人家壯勞力多,工分不值錢,就指著這點副業貼補……這冷不丁塞進來十多個知青,技術沒有,力氣活一時半會也頂不上,讓我們咋安排?口糧從哪兒出?這……這不是要我們罐子村的老命嗎!”
他越說越激動,眼圈都有些發紅:“白主任,您去打聽打聽,我們罐子村前些年窮成啥樣?去年好不容易盼著點光亮,這……這一下子又給堵死了哇!”
徐治功見狀,趕緊出來打圓場:“滿倉支書,你別激動嘛!知青有文化,學東西快,未必就不能在副業上發揮作用。
各村都可以想想辦法,把知青往副業上引導嘛,編筐、打席、榨油、種果樹,總能找到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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