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辰掛了通訊,對宋亦銘說:“父王醒了,我們回去吧。”
“嗯。”
——
距離周邵欽最后一次手術已經過去了十天,十天后,他終于睜開了眼睛。
周晚晴看到他醒來幾乎喜極而泣,從干細胞到培養出可以移植的臟器,足足等了半年,這半年來,她幾乎把醫療中心當做了家,每天提心吊膽,生怕周景星容不下周邵欽而起了殺心。
周邵欽醒來,她心里的石頭也算是落下了。
周景辰趕了過來,看到周晚晴的眼睛還紅著,明顯哭過,“姐,你眼睛怎么了?父王沒事吧?”
周晚晴擦了擦眼淚,“沒事,是我太高興了,你進去吧,父王在等你。”
“嗯。”周景辰進了療養室,周邵欽昨天才從重癥醫療艙轉入療養室的醫療艙,身上復雜的管子都已經拔了,后續只需要在療養室再休養半個月,就能完全脫離醫療艙。
周景辰進去時,心情有些忐忑,這半年來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普羅星落入了恐怖組織的手里一段時間,幸好他又奪回來了。
看到了周邵欽,他哽咽了一下,“父王。”
周邵欽蒼老了許多,渾濁的眼睛里含著淚水,他的嗓音低沉而沙啞,“你姐姐已經跟我說了,這半年,辛苦你了。”
“不辛苦。”
“我從前一直覺得你還小,處理事情還不夠成熟,但現在來看,是我錯了,你有勇有謀有擔當,值得托付大任。”
周景辰不敢領這份夸贊,他很清楚,這一路是慕容煦在支撐著他,“并不是的,這一路上,我迷茫過,絕望過,如果不是慕容煦相助,我根本走不到今天,其實一切的功勞,應該是他的。”
“不必妄自菲薄,你做得很好了,我為你感到驕傲。”
周景辰應了一聲,“嗯。”
“跟我說說吧,這半年里,到底發生了什么。”
“好。”
周景辰留在了病房,跟周邵欽說起最近半年發生的事,從半年前他遇襲開始,一直到最近回到普羅星。
他在病房里待了一個小時才離開。
周邵欽才剛醒,身體機能還沒完全恢復,清醒一兩個小時就要進入一段睡眠。
從皇家療養院出來,周景辰回到了寢宮,他剛剛在跟周邵欽回顧過去這半年的事,他滿腦子都是慕容煦。
這半年,他都是靠著他支撐過來的。
慕容煦一次又一次地奮不顧身地救他,這些都不是假的,如果他只是玩玩,又何必拿自己的命來救一個他不是真心對待的人?
在五個月前的重明號上,他接受測謊椅的測試時,他毫不猶豫地承認了初夜給了他,那也不是假的。
六年前的慕容煦或許并沒付出真心,但并不代表六年后的慕容煦仍舊只是想玩玩。
他是不是該跟他敞開心扉,好好地談論這件事?
而不是抓著六年前的事情不放跟他劃清界線?
周景辰想到了這里,立即調出了慕容煦的通訊,給他打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