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忽視了半天的莫起也不在意,主動從門邊走到了離兩人不近不遠的地方,他的臉上帶著禮貌的微笑:叔叔阿姨好,我是靳朝和奚年所在戰隊的教練,我叫
莫起。
在聽到他的名字時,靳朝父母的瞳孔同時驟縮。
靳朝在出了家門后就一路往河邊狂奔。
他從小在這里長大,這條從家通往河邊的小路更是走了成千上萬遍,連路上哪個地方有個不起眼的小凹陷心里都一清二楚所以即便沒有燈光,也在很短的時間內一個磕絆不打地迅速來到了河邊。
奚年!!
撕心裂肺的聲音驚起了一群棲在河邊枯草里的水鴨子,撲棱棱地振著翅膀拖家帶口地迅速離開這片不寧之地。
然而就在他所站的高壩下面的那所小屋子卻一點動靜也沒有。
靳朝真是氣不打一處來,捋起袖子、一步跨兩級臺階地往下走,在心里憤憤地想著這次一定要給他一個教訓!
其實小屋里的奚年早就因為又餓又累睡著了,此時如雷鳴般的喊聲落在他的耳中,也只是讓他翻了個身,絲毫沒有醒來的預兆。
又是吱呀一聲,很久沒人光顧的小竹屋在今天晚上迎來了第二個不速之客。
因為門開關一瞬間帶起的氣流,桌上的蠟燭燭火微微跳動了一下,很快又歸于平靜。
靳朝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在小竹床上睡得安穩的身影。
懸在心口處那根緊繃了一天的弦終于放松了下來,心里的那些憤懣、焦急、擔憂、委屈幾乎在一瞬間就一掃而空。
就連靳朝自己都覺得很神奇。
不知站在門口看了多久,靳朝才像是被人驚醒似的突然反應過來,他輕手輕腳地往里邊走。
屋子的面積小,他的步子又大,沒兩步就走到了床前。
明明只是半天沒見,靳朝卻覺得他們兩好像分開了很久貪婪眷戀的眼神不斷流連在躺在床上的那個身影上,連他自己都沒發現這目光中浸滿了令人動容的溫柔和繾綣。
這張小竹床被做成的時候,靳朝還是個半大的孩子,大小長度自然也是照著一個孩子的身量做的,此時奚年作為一個成年人躺在上面,自然不得不蜷起雙腿,多少顯得有些委屈。
昏黃的煜煜燭光映在奚年睡著的側臉上,籠起了一層暖色,細密的睫毛自然垂落下來,蓋住了那雙顧盼生輝的昳麗桃花眼,在下眼瞼處鋪上了像畫筆繪成的深灰陰影,鼻梁挺直,小巧的鼻尖上卻好像沾染了灰塵,有些灰撲撲的,再往下,明明是一雙薄唇,唇珠卻十分飽滿,顏色紅潤,就像是剛剛成熟的櫻桃,引人采擷
靳朝仿佛受到了蠱惑,情不自禁地慢慢彎腰低頭,直到兩人鼻息相纏,雙唇在將觸未觸之際
床上躺著的人驟然睜開了雙眼。
四目相對。
靳朝:
奚年:你在干嘛?
靳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