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她這一路憋了滿心的愁苦想要傾訴,不過在進入江衛國房間的那一刻起,對兒子現狀的關心瞬間占據了上風。
什么丈夫欺瞞,什么狗屁的私生子這些亂七八糟的都沒有參觀兒子房間重要。
當初安欣剛回到青島之后,就寫信把江衛國的情況給安杰介紹了一番。
盡管她從安欣的信中知道了兒子的住宅條件非常好,但也沒想到會好成這樣。
原本因為設計姐姐言語夸張,但如今看來,這套房子簡直比安欣說的還要好上幾分。
看著兒子這寬敞明亮的樓房,安杰莫名的就想到當年青島炮校中的那套婚房,還有那個騙了自己這么多年的狗男人。
這讓安杰的好心情瞬間消失無蹤,心中又被那種委屈的情緒給牢牢占據。
看著端來一杯清茶的大兒子,她一把就拉住了江衛國的手,向兒子訴起苦來。
“你說有你爸這樣的嗎?”
“當初我們全家問他在老家有沒有子女,為此你舅舅還和他喝了好多酒,把自己都給灌醉了。”
“可即便是這樣,他都喝醉了還當著我們全家人的面矢口否認,保證在鄉下絕對沒有子女。”
“我當時也是傻,怎么就輕易信了他的鬼話?”
“現在人家都找到家里來了,看到那個人我心里就堵得慌,你讓我怎么辦?”
“兒子,我是真沒想到,你爸居然敢騙我,而且還一騙就是這么多年,他怎么能這么對我啊?”
說實話,這還是江衛國第一次見老娘當著自己的面哭,一時間倒給他弄了個手足無措。
連忙掏出自己的手帕塞給安杰,此刻的安杰完全不顧大家閨秀的形象,眼淚鼻涕的就往手帕上抹,心中的苦悶和委屈一股腦的都倒給了江衛國。
現在的江衛國能怎么做,老老實實聽著唄。
同時他對老江同志也有所怨念,憑什么你自己不把媳婦哄好,偏偏讓我這個當兒子的來頂雷。
我好好一個豁達大氣、心高氣傲的老娘,生生被你老家那點子破事給逼成了祥林嫂,這回我要是不給你老江同志好好上眼藥,都對不起安小姐流的這些眼淚。
待安小姐將情緒發泄得差不多之后,江衛國遞了條濕毛巾過去讓她擦臉。
一臉無奈的勸道:“媽,您向來不是挺睿智的嗎?那個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江昌義說什么你就信什么啊,難道你就沒想過我爸很有可能是被攀誣的嗎?”
“而且都說酒后吐真言,當初我爸都喝醉了,難道還能和你說假話不成?”
安杰用濕毛巾抹了一把臉,口中恨恨的說道:“我倒是想他是被攀誣的,也給了他解釋的機會,可他根本就不解釋啊,這不是默認了是什么?”
“而且當初你大姨就說過,你爸當年那根本就是裝醉,是拿我們安家人當猴兒耍呢。”
感受到自家老娘的怨氣,江衛國也是無力的暗嘆一聲,真虧得江司令面對如此壓力居然還能頂得住,看來他果然視家族親情與聲譽重于一切。
為了掩飾住家丑,連自己捧在心尖上,愛了大半輩子的太座大人都不顧了。
“媽,你說自從你和我爸結婚之后,他真的騙過您嗎?”
安杰憤怒的說道:“那并不代表婚前沒騙過我,只這一件事我就絕不原諒他。”
見老娘還在氣頭上,江衛國只能耐心勸解道:“我是說如果那個江昌義根本就不是我爸的兒子,只是因為他有難言之隱無法和你解釋呢?”
聽他到了這個時候還替江德福辯解,安杰用審視的眼神盯著江衛國,語氣不善的說道:“怎么?你這是想要替你爸脫罪?”
江衛國也是服了,這怎么連“脫罪”這兩個字都給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