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那副一本正經的模樣,林馨凌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強行將又要噴薄而出的笑聲給憋了回去。
“你先別和我說話,不然我就不理你了。”
可能連林馨凌自己都沒發現,不知不覺間她已經帶上了撒嬌的語氣,除了家里人之外,這還是她第一次表現出這樣的情緒。
不理這個討厭的家伙,她將注意力集中在街道兩側的攤位上。
結果令她失望的發現,果真如江衛國所說的那樣,那些攤子上除了蔬菜糧食之外,大多都是些盤碗瓶罐這樣的瓷器,還有人擺放了一堆不知是何朝代的銅錢。
至于書畫那種卷軸根本沒見到一件,更不要說江衛國之前遇到的名家真跡了。
就在林馨凌因為可能要空手而歸煩躁不已之時,江衛國卻沒眼色的湊過來低聲問道:“不知你對瓷器和古董有沒有研究?”
人往往就是這樣,當偶而撿到一個好東西之后,就希望這種好運能夠繼續,如果撿不到就算自己丟東西了。
看著攤子上那些造型精美,繪圖精致的瓷器,那顆撿漏的心就躁動了起來。
雖然不想在這個男人面前服軟,但林馨凌還是實話實說道;“我現在只學了古代繪畫史和色彩學,瓷器古董什么的卻是從未接觸過。”
聽她如此說,江衛國仍舊不死心的指著一只龍紋青花瓶道:“你看看那個瓶子。”
“我聽說乾隆之前,官窯的青花都是用蘇麻離青上色,你能否根據顏料的色彩和特質分辨出那個瓶子上的圖案是否是用蘇麻離青勾畫出來的。”
“如果真是那東西的話,這個瓶子一定是出自官窯,說不定還是御用之物。”
如果說不懂瓷器古玩還有情可原,但如果連顏料都不懂的話,對一名美術生實在是說不過去了。
林馨凌之前倒是聽到師父提起過蘇麻離青的特性和呈現出來的色彩效果,但那只是在畫冊上,于實物卻是從未真正觀摩過。
本著輸人不輸陣的精神,林馨凌走了過去,拿起了江衛國看到的那個瓶子。
她先是對著瓶子上繪制的座龍仔細端詳,然后又對著太陽分辨了一下光照下的色彩,足足有三四分鐘才將那個瓶子放下。
離開那個攤子重新回到江衛國的身邊,林馨凌并沒有先說自己的判斷,而是低聲問道:“我聽爺爺說你的工資不低?”
江衛國點了點頭道;“還行,一個月三百來塊而已。”
他如此說并不是想在林馨凌的面前裝叉,在他認為,林老的工資肯定比自己高得多,自己的工資還不至于讓這位林家小姐大驚小怪。
果然如他想的那樣,林馨凌并沒有驚訝江衛國的工資之高。
而是給出自己的判斷道:“我看了那個青花的色彩和用料,大概,可能是蘇麻離青,不過顏料經過燒制之后可能會生出些許偏差,那就不在我的學習范圍之列了。”
這下江衛國明白她為什么會先問自己的工資多少了,看來這個小妮子是有些腹黑屬性在身上的。
他無奈的看了林馨凌一眼,走上前去拿起那只瓶子,直接翻轉過來向瓶底看去。
果然,那下面光禿禿一片,連個落款都沒有。
他可不信這是世所罕見的正統無款瓷,只能說這東西最多也就是個民窯,至于是哪個朝代的更是無從得知。
放下瓶子之后,江衛國就向前走去,自知理虧的林馨凌只能默默跟上,同時在心中腹誹這個男人的小氣。